“這有什麼傷著不傷著的,你就讓我試試吧,我會小心的。”
其木格扯著管佶的手臂撒嬌請求,軟軟糯糯的聲音像尖銳的指甲在心上抓撓,讓人直起雞皮疙瘩,眨巴著渴望的眼睛望著他。
“管佶,管佶,你就讓我試試吧——”
其木格死死抓著管佶的手不讓他掙脫,他要不答應也不讓他弄。
管佶背上的傷還沒好,不能有太大動作,否則會牽連傷口,一時間竟拿她沒辦法。
“你想燙就燙吧,這根竹子給你,隨便燙。”
管佶隨手在地上的挑選不要的廢竹中扔了一節給其木格,又把一根鐵棒扔給她,硬朗的臉龐上滿是不耐煩。
其木格看他真生氣了,小臉一癟,委屈的幾乎哭出來,一把將管佶扔給她的東西掃到地上。
“不給我試就不給我試,我還不稀罕!”
話一吼完人就跑出了竹海,細弱的哭聲伴隨著叮叮當當的脆響扶風而來,豔紅的俏麗背影上珠串搖晃,閃動出彩虹般的五彩繽紛。
“欸——”
百裏琪花起身去追,其木格馬背上長大的自由姑娘,哪兒是她一個病怏怏的人追得上的,追到門口便不見了她的身影。
“管佶哥你也是厲害,麵對那麼如花似玉的姑娘一點不知道憐香惜玉,人家可是專程來看你的。”
管佶低垂的目光幽沉閃爍,“她又不會還想插手,礙手礙腳。”
百裏琪花心中為其木格抹了一把同情淚,遇到這麼不解風情的人,她的一腔情意都浪費給這滿目竹海了。
“那你說……我該怎麼做?”
管佶突然小心翼翼的低聲問道,聲音低啞帶著一絲謹慎和忐忑,視線瞥向百裏琪花,在她看過來後又迅速垂下了目光。
百裏琪花抿唇輕笑,還算你虛心好學,孺子可教。
“女孩子嘛哄哄就好,其木格這樣活潑單純的女孩更好哄,你態度和軟的道個歉肯定立馬什麼事都沒有了。”
管佶繼續專注起燙孔,似乎沒有聽到她方才的話,也不會回應,沉默了半晌,他又突然低聲道,“你希望我去找其木格嗎?”
百裏琪花正認真的看他燙孔,一時怔怔的有些沒反應過來,什麼叫她希望他去找其木格?
“我的意思是,你覺得我應該給其木格……道歉嗎?”
管佶匆忙掩飾剛才脫口而出的話,重新問道。
他又將鐵棒插進火爐,緊張的等待著她的回答,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一下。
鐵棒的溫度漸漸越來越高,蔓延到手柄都開始燙手,灼燒的熱度撲麵而來,似乎能將人燙熟。
管佶握著手柄出神,都沒感覺到掌心的灼燒感,還是百裏琪花發現鐵棒在冒煙,一下將他的手鬆開,掌心都燙紅了。
“怎麼樣,疼不疼,你在想什麼,手被燙了都不知道?”
百裏琪花輕輕吹著他紅彤彤的掌心,讓小煤球去打桶冷水來,將他的手放進冷水中降溫止痛。
粗硬的掌心布滿了厚厚的繭子,被清涼的井水包裹著,掌心的灼熱感慢慢消減下來,水溫反倒熱了一些。
百裏琪花小心的摸著那些繭子,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管佶一步步成為如今的大將軍,受過多少苦多少傷,她全都清楚。
常興對他很嚴格,他對自己更嚴格,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不曾有一天懈怠休息。
“我沒事,就是燙了一下而已。”
“什麼叫而已,幸好隻是燙紅了,要是起了水泡或者留下了病根怎麼辦,你日後不想握槍習武了嗎?”
百裏琪花正言厲色的沉聲訓斥,突然像變成比他大的姐姐,小小的身子籠罩在管佶魁梧的身影下顯得格外嬌小柔弱,沉凝的眉頭透著少年老成的可愛。
管佶看著自己被細心照料的手掌,又看向認真專注的百裏琪花,心中暖暖的,溫暖之後卻被更為濃鬱的失落感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