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彥是公主的護衛,負責公主的安全,方才若不是有管佶將軍相救還不知會有什麼後果,公主若是出什麼事,他一百條命都不夠賠罪的。
馮彥在蘆葦麵前嬌羞羞赧,像個毛頭小子,遇到正事時渾身淩冽的氣勢卻讓人心驚膽戰,上過戰場的武將戾殺之氣展露出來,瞬間讓人碎心裂膽。
周圍看熱鬧的人都不自覺為他的氣場膽戰起來,紛紛退開,免得受到殃及。
客船上的人大多是常年出門跑生意的商人,最是有眼力價,看這一行人的氣質儀態就知道是有來頭的,此時見馮彥暴露出的戾氣,越發讓人心驚,小心謹慎,看來這行人來頭還不小。
今天這些舞姬怕是惹到了不能惹的人。
舞姬們被馮彥手中的長劍嚇得身體微顫,被君循‘輕薄’的姑娘膽戰心驚的站出來,聲音顫抖的道,“這位公子實在對不起,姐妹們不是有意的,她們也是為妾出氣,所以才……傷到了諸位真的很抱歉!”
這個女子誠惶誠恐的道歉,她的一群姐妹也跟著連連道歉,對方才的情況也是後怕不已。
若非是想從那個瘦骨嶙峋的男人身上撈些銀子,她們也不會像瘋婆子一樣如此張狂的追打人,結果還誤傷了人,麵前這些人氣質不俗,滿身貴氣,一看就不簡單,若今兒真死了人,她們怕都活不成。
“還求諸位原諒姐妹們的無心之失,妾在這裏給諸位公子小姐磕頭了,求諸位饒了我們吧!”
女子突然跪下一下下的朝百裏琪花幾人磕頭,滿臉自責惶恐,說的話卻完全將責任推在‘姐妹們’身上,似乎事情與她無關。
身後一眾女子也跟著磕頭,一聲聲響頭清脆的傳蕩在船艙裏,引得圍觀之人議論紛紛。
女孩們俏麗的臉上皆是淚如泉湧,額頭一個個紅腫起來,伴著那些磕頭聲,顯得又是詭異又是可憐,令人心生憐愛。
隱隱有指責的議論從旁觀人群中傳來,開始還隱隱約約,竊竊私語,後來越發直白大膽起來,清晰的傳入百裏琪花的耳中,指責他們得理不饒人。
“我看誰敢亂說話!”
馮彥狠厲的長劍往四周一掃,議論的聲音瞬間消失了,眾人皆忌憚的看著他不敢多言,目光卻轉變了,帶著輕蔑和憐香惜玉的憤憤,看熱鬧的瞧她們會如何處置。
“馮彥,把劍放下。”
百裏琪花雙腿有些發虛,但還是儀態端莊的緩緩兩步上前,站在那個事件起因的女孩眼前,俯視她一眼,暗自冷笑一聲。
這個舞姬可是聰明的很,積極主動的率先認錯,這招以退為進,先發製人用的極好。她反倒成了受害人,他們則是傷害柔弱舞姬的窮凶惡霸一般。
百裏琪花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麵前的女子,跪在地上的女子瞧著眼前鑲嵌著晶瑩珍珠的繡鞋,眼中露出貪婪,低埋的頭將臉上的神情掩飾住。
“這位小姐,今日之事也是因在下而起,你們要如何處置在下都無意見。讓你們無辜受到牽連,在下在此鄭重道歉。”
君循此時已是狼狽的不成人樣,臉色慘敗如雪,搖搖欲墜,卻依舊強撐著向百裏琪花鄭重一禮,百裏琪花微微頷首,接下了這一禮。
“君循公子坦蕩明理,讓我欣慰。家兄傷的不輕,將事揭過我心不甘,但私設刑堂又是違背律法的犯罪行為,還是交由官府處理吧,依律法公平處置。”
君循沉默著一句話沒說,點了下頭,眼底卻是一片凝重。
而周圍的人群卻是一片議論指責之聲,將人送到官府未免太大題小作,不通人情,毫無憐憫之心,方才救人的男人又沒死,不過受了點傷,這點小事就要進官府,真是不依不饒。
舞姬們聽見她的話也是大驚失色,領頭的舞姬跪爬著來抓她的腳,被她側身避開。
大力威猛的身體一下擋到舞姬身前,讓她無法觸碰百裏琪花絲毫。
“貴人,求求您放過我們吧,進了府衙我們就是死路一條,您這樣還不如殺了我們,求求您網開一麵,發發善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