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從身下蔓延出來,刺鼻的血腥味漸漸湧入眾人鼻間,止不住的畏懼起來。
百裏琪智洋洋得意的擦拭著劍鋒上的血漬,冷冷邪笑著,目光往眾臣身上一掃,便嚇得眾人瑟縮起肩膀。
“今天要想不出對策,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衛靈王一臉沉重的站在朝堂上,滿殿大臣皆惶惶不安的跪著,唯有他站立不動,對皇上的怒氣充耳不聞,陷在自己的腦海中。
他是皇上最信任的臣子,凡有大事皆與他商量,在皇上麵前的恩寵不同凡響。
“回稟皇上,臣認為,逆賊百裏琪樹打入春城對我們而言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百裏琪智眉毛挑了挑,收斂了身上的怒氣,用著請教的客氣語氣道,“喔?請王爺解惑。”
衛靈王微微揚了揚下巴,自得的結識道,“百裏琪樹以前一直呆在北境,山高水遠,總是近不得身,如今他既膽大包天入了皇上的地盤,正是圍捕的好時機,隻要將他抓住,整個造反團夥不攻自破。”
百裏琪智沉吟著慢慢揚起嘴角,滿意的拍了拍衛靈王的肩膀,“還是王爺最能為朕解憂。”
說這話時還掃了跪了滿地的大臣一眼,眼露不虞,盡是些怯懦無用之輩。
“那王爺覺得此事派何人去做比較合適?”
衛靈王不假思索的回答道,“罕州都督府有十萬京都駐兵,離春城也最近,不如派錢杯都督圍剿逆賊。”
“皇上,萬萬不可啊。”
百裏琪智聽見那個突然打斷的聲音,眉頭緊緊一皺。
高丞相跪行著轉向百裏琪智恭敬跪禮,而後勸阻道,“皇上,臣今日聽到一些閑言閑語,說……錢杯都督與九皇子私下往來密切。”
唰——
砰——
金色發冠在地上咕嚕滾了幾圈,撞在柱子上終於停了下來。
高丞相一頭黑白相間的頭發倏得從頭頂散落,飄飛著遮蓋住整張臉,猶如一個瘋子般狼狽之極。
一陣倒吸氣得聲音倏得響起,眾臣紛紛埋下了頭,暗暗慶幸自己的聰慧,沒有多嘴插話,否則此時被削發冠的人便是自己了。
百裏琪智的真龍劍上沾著幾根粗糙的頭發,風輕輕一吹,便飄得無影無蹤。
高丞相低垂著頭,整個身體都在劇烈的顫抖,這等屈辱他還從未有過。
他攥緊了雙拳努力壓製著心底的屈辱,耳邊是隱隱約約的低聲議論,一張老臉漲的通紅,幾十年的臉麵在這一刻損失殆盡。
“胡言亂語,擾亂軍心!”
百裏琪智收了劍,不再看高丞相一眼,跨步走上了禦階坐上尊貴的龍椅。
“啟稟皇上,有急報來奏。”
太極殿外的太監朗聲回稟著,百裏琪智一揮手,“進來!”
一個鎧甲士兵捧著一份急報快步上前,參見皇上後,鄭重回稟道,“啟稟皇上,罕州錢杯都督與逆賊百裏琪樹數次私下會麵,秘密商談,氣氛和諧。”
一股詭異的氣氛瞬間彌漫在整個太極殿。
皇上剛剛羞辱高丞相胡言亂語,急報立馬呈上,讓皇上臉麵難堪。
百裏琪智此時已經顧不及臉麵,耳邊隻反反複複回響著士兵的話,罕州都督與百裏琪樹密談勾結。
這些忘恩負義的東西,難道看百裏琪樹攻下春城,便以為要變天了,迫不及待的另擇君主嗎!
這天可沒那麼容易說變就變!
“皇上,這許是逆賊的挑撥之計,錢杯都督對皇上向來忠心,請皇上明察。”
“衛靈王與錢杯乃摯友,自然幫著錢杯說話。此乃國家大事,衛靈王切勿將私人交情帶入國事之中,以免釀成大禍。”
高丞相冷冽的目光從散亂的頭發中飄出來,眼眶猩紅,似有一團火焰在熊熊燃燒。
衛靈王憤然的怒視向他,兩條互不相讓的視線在空中激烈交纏著,碰撞出劈啪的火花聲,最終在百裏琪智一聲怒斥中打斷。
“傳朕旨意,褫奪錢杯都督職位,奪兵權,押解回京候審。”
“皇上……”
衛靈王激動的想要勸阻,百裏琪智直直看了他一眼,冷冽堅定的視線讓他咽下了喉嚨裏即將脫口而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