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皇上是弑父篡位成為的皇上,對這個皇位充滿不安全感,任何不忠、懷疑都不會容忍,任何可能威脅到他皇位的人和事都不會放過。
九皇子顯然是抓住他這一點,製造出與錢杯秘密交往的假象,使得皇上剝奪了錢杯的兵權。
錢杯被徹,皇上隻得將剛剛占領闞州的郝磊重新調回,圍剿百裏琪樹。
這般重要的事唯有交給郝磊才能讓他放心。
衛靈王當場反對,郝磊剛剛拿下闞州,正待休整,若他此時帶兵前往春城,闞州便會空虛,無疑給了北境敵軍趁虛而入的機會。
“現在捉拿百裏琪樹更重要,隻要抓到百裏琪樹,其餘人皆不足為慮,很快便能掃除幹淨。”
衛靈王拔高了聲音火急火燎的道,“您忘了嗎,百裏琪樹如今已有了後,即便他死了,他手下的眾將也會扶持小皇子,況且還有百裏琪花那個聰明過人的女子扶持。這次若再失闞州怕就不好再奪回了,日後必定後患無窮。”
若想確保萬無一失,九皇子和新出生的小皇子都要斬草除根。
此事須得從長計議。
但皇上對一個剛出生的小孩不以為然,至於百裏琪花一個女子,沒了百裏琪樹那個主心骨,也隻會是不足掛齒的女人罷了。
他最在意的隻有百裏琪樹,迫不及待隻想百裏琪樹死,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在所不惜。
“無需多言,速傳朕意,令輔國大將軍帶兵趕往春城剿滅敵軍,將百裏琪樹活捉回來!”
百裏琪花聽聞九皇子打入春城的消息,心中又驚又喜,有什麼想法漸漸在心底蘇醒,卻又梳理不通,也就不再多想。
隻要哥哥平安無事就好。
百裏琪花速速讓人將九皇子的消息傳去琭城,讓石淥兒放心。
接下來不久,闞州打探消息的人回報,郝磊帶領大軍離開闞州,一路往南而去,隻留下不足三萬的兵力駐守。
“公主殿下,這會不會是郝磊的誘敵之計?”
九皇子平安的消息傳來,黃安便長長的輸了口氣,但心還是緊提著的,現在九皇子真正的身陷偽帝地盤,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偽帝來個甕中捉鱉。
百裏琪花捏搓著指腹,左臂撐在美人塌上,身體側躺著,閉眼沉吟,許久睜開眼,眸中已充滿堅定睿智的神采,她已做了決策。
“不管是不是陷阱,闞州我們一定要重新奪回。”
黃安有些不解,若明知是陷阱,為何還要去闖。
“皇兄如今身在敵境,隨時可能發生意外。我們隻有奪回了闞州,才能在皇兄危急時刻盡快支援。”
遠水解不了近渴,隻有靠的越近,才能給哥哥更大的支援和依靠。
黃安朗聲應下,“臣這就去整頓士兵。”
說著人很快便消失在驪鑲居。
蘆葦看她一臉的疲憊,心疼的遞上一碗紅棗粥,輕柔的替她按捏著額頭。
“公主,您不必太憂心,九皇子吉人自有天相,定不會有危險。”
百裏琪花苦澀的扯了扯嘴角,“這不過是安慰人的話罷了,戰場之上何處沒有危險,更何況奪位這種凶險萬分的事。自確定走這一條路,我們就時時刻刻踩在鋼絲上,隨時有墜落深淵的可能。”
“公主受苦了。”
蘆葦暗歎一聲,公主小小年紀便承受著常人無法承受的驚險和變故,從沒有一日是真正安心放鬆的。
“快了,快了——”
百裏琪花長長的吐了口氣,支著頭重新閉上了眼睛。
她有一種預感,這一切很快就要結束了,是輸是贏,是生是死,很快便會有結果了——
百裏琪花從簡城、連州各集結了三萬兵力,分陸路、水路兩麵進軍闞州。
有了之前攻占闞州的經驗,闞州的地勢軍中眾將早已了然於胸,商議著製定了完整的作戰部署。
上次常興帶兵支援南宮薄的人情,這次正好該還了。
三萬兵力從南宮薄的雲牙灣渡頭登船,從海上直逼闞州的海上運輸的渡口,來了個突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