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兵營參領海拉的營帳。
營帳外麵:楊韜仍在悠然自得地觀看校場上兵士們的訓練,哈駝正在給曹霑、石頭比劃一個格鬥動作。
營帳裏麵:福彭背著手踱步,福靖若有所思地看著懸掛在壁上的刀、槍、箭、戟。
福靖轉過身子:“大哥,海拉把刀、槍、箭、戟懸掛在壁上,是何用意?”
福彭踱著步說:“據說,他這樣做一則便於自己練武,二則用以鼓勵將士。”
福靖:“這倒是個好辦法,一舉兩得。”
“他擺這些東西,不過是做個樣子而已。你細看一下那些東西上麵的灰塵,就明白了。”福彭輕蔑地瞥了一眼懸掛在壁上的刀、槍、箭、戟,語重心長地說:“為將者,隻恃武而不恃謀,想打勝仗談何容易,若是恃武傲物,則終究必敗無異!”
“大哥說得極是,我已經記在心裏了。”
“能記住就好。”福彭邊踱步邊說:“孔子曰: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墨子曰:君子不鏡於水而鏡於人。鏡於水,見麵之容;鏡於人,則知吉與凶。這兩段話,言簡意賅,堪稱至理名言,你我都應當銘記在心,仔細品味啊!”
福靖點著頭說了聲“是”,聽見哈駝在門邊說:“大將軍,海參領來了。”於是忍住了想說的話。
福彭給福靖使了個眼色,不慌不忙地走到杌椅旁邊坐下來,淡淡地說:“讓他進來。”
哈駝說了聲“喳”,轉身對海拉說:“海參領,請。”
海拉進了門,走了幾步,停下來拍了拍馬蹄袖,單腿跪在地上說:“卑職不知大將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讓您在此坐了一個多時辰的冷板凳,實在是罪該萬死,我這裏先向您請罪,並敬請您高抬貴手,多多包涵!”
福彭“嗯”了一聲,不冷不熱地說:“海老兄起來看座吧。”
海拉恭敬地說:“多謝大將軍。”
“海老兄,”福彭乜斜了海拉一眼,“上次軍務會上重新嚴申的軍規,你是第一個舉手讚成的,對吧?”
“對,對。”
“軍規中對參領的要求,你是不是忘了?”
“沒忘,全都在腦子裏。”
福彭打量著海拉的神態說:“你今天擅離職守,是何原因?”
“一位在哈密做生意的朋友,病得比較重,我去看他。”海拉一本正經地說完話,眯縫著眼睛在心裏說:“我編的是符合人之常情的理由,看你有何話說?!”
“你的朋友做何生意?”
“做皮貨生意。”
福彭故意嘲笑著說:“原來是做皮肉生意的,難怪你如此看重。”
“大將軍,您看您說到哪裏去了,我朋友是男的,怎麼能做皮肉生意呢?!”海拉笑嘻嘻地說完話,心想:“不管你是有意還是無意,我是拔出家夥不認賬,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海老兄,”福彭板著臉說:“依照上次重新嚴申的軍規,你擅離職守,應當如何懲處?”
“大將軍,”海拉傾了傾上身,“難道您真的打算拿我開刀,殺雞儆猴?”
“今天是你自己撞到了我的刀口上,我若是視而不見,姑息遷就,那可就是辜負了皇恩,有負於眾望啊!”福彭冷笑了一聲,“你是不是想讓我把皇上賜給我的‘鉞’,請出來呀?”
“豈敢,豈敢,卑職絕對沒有這個狗膽。”海拉笑嘻嘻地說:“卑職的意思是,今天這事,除了您知我知,就是天知地知,您不說,誰也不知道。再說,打狗也得看主人,您看在蒙古都統的麵子上,念及我是因特殊情況偶爾犯規,手下留情,給我一次悔過自新的機會,卑職一定不忘您的恩德,為您盡犬馬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