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驚聞噩耗曹?曂卵? 悲憤交集寫書雪恨(3)(1 / 2)

蒜市口大街。下午。

街麵上,仍有一些形色各異的攤子。有一個攤主,正在說唱般地叫賣。

曹霑走在前麵,石頭一麵跟著走一麵東張西望。

“石頭兄弟,一個月來,你每天都陪著我跪四炷香時間。”曹霑感激地看著石頭說:“讓你陪著受罪,我實在是不好意思。”

“霑二爺,您這話說得太外氣了。雖說咱沒啥學問,但是咱知道該怎麼做人。再說,當年您不嫌棄我,與我拜把子,如今我給老太太、大奶奶守孝,也是理所應當的。說句心裏話,我前一陣子最擔心的事,就是怕您的身體吃不消、扛不住。”

“若是沒有你的關照,說不定我真的挺不過來。”曹霑籲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天。

“霑二爺,”石頭有意岔開話題說:“這條街,為何叫‘蒜市口’?”

“你說呢?”

“我約摸,這不是集市口,但又有點像集市口,所以叫‘算市口’。”

曹霑笑了笑,“這個‘蒜’是大蒜的‘蒜’,不是算盤的‘算’。”

“難道這條街名與大蒜有關?”

“是與大蒜有關。京城的人做菜喜歡蔥、薑、蒜這三種辣味,若是少了這三辣,吃起來就覺得沒味道。京郊的莊稼人,常在這條街賣蔥、賣薑、賣蒜,並且數賣蒜的最多,因此這條街就被人稱為‘蒜市口大街’。”

“霑二爺,照這麼說,崇門外的‘鬼市’,是不是因為經常鬧鬼而得的名?”

“不是。崇門外的‘鬼市’,原來叫‘小市’。這個地方繁華、熱鬧、賣東西的攤子多:有賣珍珠、瑪瑙、象牙的,有賣古陶、古錢、古字、古畫的,有賣金如意、銀如意、玉如意、木如意的,有賣鼻煙壺、愈風鐲、醒酒石的。總而言之,是奇巧雜陳,應有盡有。”

“照這樣看,那它應當叫‘雜貨市’才對。”

“那個地方之所以被稱作‘鬼市’,一則是天還沒亮,攤子就擺得一處緊挨一處。每個地攤都點著一盞半明半暗的油燈,像鬼火一樣;二則是那兒賣的東西真假難分,好多假東西幾乎跟真的一模一樣。”

“真沒想到,原來是這麼回事!”

曹霑停住腳步,指著茶樓門前的招牌說:“石頭兄弟,咱們去喝茶、聽說書,如何?”

石頭不假思索地說:“我聽您的,您說幹啥就幹啥。”

曹霑轉身往茶樓處走,石頭跟隨在後。

茶樓內。

喝茶、聽書的人多是老人,神態各異。

曹霑、石頭剛一落座,堂倌笑容可掬地走過來,一麵說著“二位爺好”,一麵倒茶。

台上桌子後麵的說書人,身穿黑色長衫,手裏拿著一把紙扇。他“啪”地一聲合上紙扇,“‘二打祝家莊’暫且說到這裏,下麵我給各位爺說一段趣聞。”

說書人放下紙扇,拿起鎮堂木拍了一下桌子。“話說去年夏季,準噶爾派了四個使者來與我大清朝議和。這四個使者,名字分別叫阿虎、阿狼、阿豹、阿熊。各位爺,別看這四個人的名字都與野獸有關,而且都是凶狠的野獸,然而卻個個深有心計。我大清朝負責議和的人是當今皇上的愛子寶親王,寶親王手下有一位記室名叫曹天笑。”

曹霑愣了一下,心想:“不對呀,據我所知,寶親王手下沒有名叫曹天笑的記室,難道這是說書人瞎編的?”

石頭扯了扯曹霑的袖子,“霑二爺,寶親王的記室是不是名叫曹天笑?”

曹霑把手指放在嘴前“噓”了一聲,“別吱聲,先聽他如何說。”

“今個兒單表的就是曹天笑的事。各位爺,您別看曹天笑隻不過是個記室,但是,他卻是曹操的後人。曹天笑年方十八,濃眉,大眼,高個兒,額頭突出。他深得祖上遺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有一天,準噶爾的四個使者說完了議和的事後,故意想試探一下寶親王的學問。那個長得虎背熊腰的阿虎,恭恭敬敬地叫了聲寶親王,接著說道:兩火為炎,既然不是鹽醬之鹽,為何加水變淡?曹天笑看見寶親王使的眼色,隨口答道:兩土為圭,既然不是烏龜之龜,為何加卜為卦? ”

台下發出一陣笑聲,一位滿頭銀發的老人捋著胡子說:“對得好!”

“那阿狼乜斜了曹天笑一眼,不緊不慢地說道:有一種動物,早晨四條腿兒,中午兩條腿兒,晚上三條腿兒,請問這是什麼?曹天笑笑著說:這是你!阿狼冷笑著說:怎麼會是我呢?我又不是動物!曹天笑說:你剛出生時,是爬著走的,四條腿兒;長大後用兩條腿走路,等到你老得拄上了拐杖,就相當於三條腿啦!我說的對吧?阿狼紅著臉點著頭說:對!對!對!那阿豹一見阿虎、阿狼都敗下陣來,明知遇到了高手,但又不肯就此罷休,於是從懷裏掏出一張紙,走到寶親王麵呈遞上去。寶親王瞄了一眼,遞給了曹天笑。曹天笑一看紙上畫著一個圓圈,於是提筆在圓圈左邊畫了一豎。”說書人慢悠悠地合著紙扇,把聽眾環視了一番。“各位爺,有哪位爺能猜到阿狼畫的圓圈,是何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