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翼官學學堂。
二十個學童，坐在各自的座位上：有的仰著臉默默背書，有的低著頭看書；有的一麵看書一麵默記，有的微閉著眼睛思索。
曹霑在左邊的過道後段停住腳步，接著轉過身子，回到講桌前。他掃視了學童們一眼，仰臉看著房頂遐想。
過了一會兒，曹霑看著學童們問道：“背熟了嗎？”
學童們參差不齊地答道：“背熟了！”
曹霑：“桑威，你背開頭一段。”
桑威站了起來，唱歌背道：“下巽上兌，大過之卦也；棟橈，利有攸往。亨。大，陽也；四陽居中過盛，故是為大過。上下二陰，不勝其重，故有棟橈之象。又以四陽雖過而二五得中，內巽外兌，有可行之道，故利有所往而得亨也。”
曹霑：“桑威坐下，索布接著背。”
索布站了起來，不緊不慢地背道：“《彖》曰：大過，大者過也；此乃以卦體釋卦名義。棟橈，本末弱也；此乃複以卦體釋卦辭。本，謂初；末，謂上；弱謂陰柔。剛過而中，巽而兌；行，利有攸往；乃亨。此乃以卦德釋卦辭也。大過之時大矣哉！意為：非有大過之人之材，不能濟也，故歎其人。”
曹霑：“索布坐下，傅重接著背。”
傅重站了起來，眯縫著眼睛背道：“《象》曰：澤滅木，大過。君子以獨立不懼遁世無悶。大過之卦，上兌下巽。兌為澤，巽為木，此木解作木舟。木舟以行於澤水之上為正常，今在澤之下，且翻沉入澤底，乃為反常，故稱大過。君子觀大過之象，有兩種應對辦法：一種是知難而進，勇於扶弱而抑強；另一種是設法退避隱居，待時而後舉；或進或退，皆可因人而自取。”
“傅重坐下，今天就背到這兒。”曹霑微笑著看了看學童們，“上次，我給你們講的是‘孫悟空三打白骨精’，對不對？”
學童們齊聲答道：“對！”
曹霑：“現在，你們圍繞《西遊記》提問題，我解答，好不好？”
學童們齊聲答道：“好！”
幾個學童紛紛舉起了手。
曹霑：“嶽鍵，你說吧。”
嶽鍵站了起來，背著手說：“請問先生，玄奘真的到西天取過經嗎？真的有西天嗎？西天在何處？”
“你坐下。玄奘真的到西天取過經，西天在我國的西邊，即如今的印度國。”曹霑看著傅重說：“傅重，你說。”
傅重站了起來，背著手說：“請問先生，《西遊記》中的妖魔鬼怪是真的嗎？”
“你坐下。表麵看，書中寫的是各種各樣的妖魔鬼怪；實際上，作者是借說妖魔鬼怪而隱射世間的人與事。譬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句話，看過《西遊記》的人都知道。唐僧師徒一行四人西天取經路上，遇到了九九八十一難，而這八十一難中，至少有半數以上的妖魔鬼怪，與天上各位神仙或者西天觀音羅漢有關，不是他們的坐騎就是侍從或者其它，總之屬於裙帶關係。由此可見，隻要有一人得道，身邊雞犬也跟著升天，作威作福起來。這樣的現象，不僅人間到處都是，而且上至天宮乃至西天也是如此！”曹霑看著桑威說：“桑威，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