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老弟搖頭：“沒有。”
曹霑端著酒盅怔了一下，心想：“他竟然說的是與大順皇帝李自成相關的事，我得仔細聽聽他說的是啥事兒。”
魯大哥：“李闖王的追餉、派餉令一下，無論是將領還是士兵，都在想方設法趁機敲詐勒索，搜刮錢財。一些膽子大、心眼活的士兵，多者腰纏千餘金，少者亦不下三百、四百餘金。李闖王的一個馬夫，名叫馬黑子。他借著溜馬的機會，闖進一個大商人家中，敲詐了三塊金磚、一壇子銀元寶，而後溜之大吉，跑到天津後改姓換名，開了個米行，當上了老板。”
童老弟的臉上露出羨慕的神情：“後來呢？”
魯大哥放下蒲扇，端起酒中說：“來，咱們同飲一盅之後，我接著說。”
童老弟趕緊端起酒中說：“好，咱們同飲一盅之後，你接著說。”
魯大哥：“這個馬黑子，生意越做越紅火，由光棍一個變成了有三房四妾的闊人。這人啦，越有錢越愛燒包，馬黑子也是這德性。一家妓院裏，有一個美若天仙般的妓女，名叫鳳仙，被馬黑子看中了，他毫不猶豫花了二百兩銀子買了回去。當天晚上，馬黑子要與鳳仙做那事時，鳳仙坐在被窩裏說：你別急，聽我說完我的身世，再做也不遲嘛！馬黑子說：你說吧。鳳仙說：大明朝的崇禎皇帝，你不會不知道吧？馬黑子說：這怎麼會不知道呢！李闖王打入北京之後，他在煤山上吊死了。鳳仙說：李闖王打入北京之前，我是崇禎皇帝的宮女。馬黑子楞了一下，兩眼直直地盯著鳳仙的臉說：你真的是崇禎皇帝的宮女？！”
童老弟忍不住打斷了魯大哥的話：“那鳳仙是不是崇禎皇帝的宮女？說不定她是拿著豬尿泡當牛皮――使勁往大裏吹！”
“你急什麼？！”魯大哥放下蒲扇，端起酒盅說：“來，咱們同飲一盅，潤潤嗓子，我接著跟你說。”
“好！”童老弟端起酒盅，一飲而盡。
“鳳仙說：沒錯！我真的是崇禎皇帝的宮女。不過，李闖王打進北京在宮中挑美女時，選中了我。唉，我在崇禎皇帝的宮中呆了兩年，連崇禎皇帝的麵都沒見過，而被李闖王選中後，第五天就被他破瓜了。馬黑子半信半疑地看著鳳仙說：既然如此，你怎麼會在煙花巷裏呢？！鳳仙歎了口氣，流著淚說：李闖王倉促逃離北京的那天夜裏，有一夥強盜摸了進來，把我裝進一個袋子裏，後來把我賣到了妓院裏。”魯大哥端起酒盅喝了一口，津津有味地接著說：
“馬黑子說：你說，你被李闖王破的瓜，何以為證？鳳仙說：當時，凡是被闖王寵幸了的人，都得被人在小肚子上刺上一個‘闖’字。馬黑子不動聲色地在心裏說：她說的沒錯，當初，我也聽人說過這事。於是故意板著臉問道：如今，你小肚子上還有那個‘闖’字？鳳仙答了句‘還有’，脫掉褲子，指著小肚子說：你看，就在這兒！馬黑子仔細一看，趕緊把鳳仙的兩腿掰開，跪在床上磕著頭說：小的給闖王戰鬥過的地方磕頭啦！一會兒，小的在闖王戰鬥過的地方繼續戰鬥，敬請闖王不要怪罪！”
童老弟哈哈笑了幾聲，“這個馬黑子，倒是挺有意思！後來呢？”
魯大哥：“那馬黑子覺得，馬上要在闖王戰鬥過的地方繼續戰鬥，雖說不是闖王，至少也相當於半個闖王，心裏頭那高興勁兒簡直沒法形容。也許他是樂極生悲，命該如此，他一個回合沒戰完，就爬在鳳仙的身上翻著白眼斷了氣，成了一個風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