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時雨”當鋪。
曹霑在當鋪門前來回徘徊,臉上露出猶豫不決的神色。
當鋪夥計看著剛走過去的曹霑在心裏說:“看這個人的神態,很可能是賭輸了沒錢還債,又想來典當祖上留下的古董,又有些於心不忍。唉!這人那,一旦有了賭癮,也就跟敗家子差不多啦!”
曹霑咬了一會兒牙齒,掏出荷包,向當鋪的門口走去。他走到櫃台前麵,遞著金簪與銀耳環說:“你看,這幾樣物件能典當多少銀子?”
當鋪夥計接過金簪與銀耳環,先仔細看了一會兒金簪的成色,接著看了看銀耳環的成色,而後分別掂了掂金簪與銀耳環的份量,抬頭看著曹霑說:“客倌,您這物件,頂多能典當二兩銀子!”
曹霑皺了皺眉頭,趕緊陪著笑臉說:“大兄弟,我當物件是為了買藥給兒子治病,你高抬貴手,多給一些,好不好?”
“您打算要多少?”
“三兩。”
“那可不行,看在您買藥給兒子治病的份上,隻能給二兩五錢!”
“二兩八錢,你落個吉祥數,好不好?”
當鋪夥計故意裝出為難的神態,“這樣吧,我擅自做個主,二兩六錢,大家都順,怎麼樣?”
“好吧,就二兩六錢吧。”
當鋪夥計拉開抽屜,把金簪與銀耳環放入抽屜,拿出一張當票放在櫃台上,掂筆潤了潤墨,在當票據寫下物件名稱與當票金額,而後拿起當票遞給曹霑時說了句“您收好了”,接著說:“典當的規矩,您不會不知道吧?!”
曹霑接當票時說了句“知道”,轉身就走。
當鋪夥計笑嗬嗬地看著曹霑背影說:“客倌好走!”
“懷仁”藥店。
藥店掌櫃看見曹霑走了過來,微笑著點了點頭。
曹霑遞著藥方說:“老人家,麻煩您抓五副藥。”
掌櫃左手接過藥方,右手扶了眼鏡,低頭看了一會兒,抬頭看著曹霑:“對不起,缺‘人參’這味藥,請客倌多多包涵!”
曹霑不假思索:“有‘黨參’嗎,‘黨參’也行”
“對不起,‘黨參’也沒有。”
曹霑“哦”了一聲,臉上現出猶豫不定的神色。
“客倌,您看這麼辦行不行?”藥店掌櫃捋了捋銀白色髯須,“您先把別的幾味藥買了,而後專門買一味藥,好辦一些,萬一您去的藥店藥不齊全,您還得多跑一趟路。對吧?”
曹霑說了聲“對”,接著說:“老人家,麻煩您把每味藥包成一包,以便我用時加減。”
藥店掌櫃說了句“好的”,拿起盤秤,從一摞紙中拿出五張依次擺在櫃台上,拿起一杆帶盤的小秤,轉身走到藥櫃前麵。他拉開一個抽屜,抓出一些藥放隻秤盤裏,稱了一下;接著從秤盤裏抓出一點兒藥放入抽屜裏,又稱了一下,而後走到櫃台旁邊,把秤盤裏的藥倒在第一張紙上。
過了一會兒,藥店掌櫃拿過算盤,“劈哩叭啦”打了一陣,抬頭笑著說:“不多不少,剛好一兩銀子。”
曹霑掏出一塊銀子遞給藥店掌櫃,而後掏出一塊布,把藥包放在布上打成包袱。
藥店掌櫃看了銀子的成色,接著放在秤盤裏稱了一下,笑嗬嗬地說:“不好意思,要錢啦!”
曹霑說了句“不必客氣”,轉身離去。
“慈善”藥店。
曹霑大步流星地走進店門,在櫃台前麵停住腳步,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藥店夥計笑容可掬地看著曹霑說:“請問客倌,來買啥藥?”
“買一兩人參。”
“對不起,現在沒貨,過幾天就有了。”
“黨參有沒有?”
“也得過幾天才有。”
曹霑搖著頭歎了一聲,轉身離去。
藥店夥計敷衍了一句“客倌好走”。
“仁義”藥店。
曹霑進了店門,三步並著兩步走到櫃台跟前,喘著氣說:“老人家,我買人參!”
“你買人參?”
“對,您這兒有嗎?”
“有。不過,是給一位老主戶留的。”
“老人家,我兒子得了重病,急需人參救命。您老人家行行好,通融一下,賣一點給我吧。”
“你買多少?”
“十錢就行,一兩更好。”
老者想了想,“救人一命,如造七級浮圖。我給你稱一兩。”老者拿起帶秤盤的小秤,轉身走到靠遷一個藥櫃前麵,彎腰拉開最下麵的一個抽屜,捏出幾片人參放入秤盤裏,直起身子腰稱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