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蒙麵男子看著前來彙報的手下,有些詫異的問道:“你確定看到朝廷的軍隊抵達安平縣了?”
那手下一臉確定:“千真萬確,小人見機的快,在他們還沒入城之前,便趕緊跑開了。”
那蒙麵男子站起身來,思索片刻,又問道:“你看到他們來了多少人?”
那手下想了想說道:“大概有五六千人。”
蒙麵男子喃喃自語:“五六千人?不好,這裏已經不能再呆下去了,傳令下去,所有人就地吃幹糧,收拾行裝,一炷香後出發。”
手下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老大要撤退,不過他還是很好的把這個命令傳達下去。
等手下離開後,蒙麵男子身邊的一個魁梧大漢這才開口問道:“趙將軍,為何要撤退,這朝廷軍隊不過五六千人,和我們差不多啊。”
那個被稱為趙將軍的男子,揭開麵紗,臉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刀疤,傷口周圍泛著紫黑色的傷疤,顯得非常滲人。
趙將軍沉默片刻,這才說道:“漢朝的軍隊和烏桓軍隊在打仗時會有所不同,你們烏桓喜歡一擁而上,十幾二十萬全部壓上。漢朝不是,這出現的五六千漢朝軍隊,明顯隻是先鋒部隊,後續必然還有數萬甚至是十萬漢軍。”
魁梧漢子比眼前的趙將軍高出一個頭,倒八胡子在臉上非常顯眼,古銅色的皮膚讓人一眼看去,就異於中原人。
這魁梧漢子摸了摸頭,他是不懂這些,作為烏桓和張舉聯合的橋梁,他隻是負責為兩邊遞話而已。
太史慈到了清河國甘陵縣,滿目瘡痍,房屋毀壞嚴重,城中百姓十不存一,這種場景也隻有當初黃巾之亂的時候才有。
太史慈下令將士們先將城門道路清理出來,至少要保證後續部隊過來有地方站腳。
因為城中亂民較多,糧食也被洗劫過,所以太史慈擅自做主將軍糧拿出來三分之一用來接濟這些難民。
軍糧在任何時候都屬於重要物資,其中有個老兵不由問道:“校尉大人,這樣真的可以嗎,若是將軍糧拿出三分之一,我們也隻夠十天了。”
太史慈看著眼前的這些眼神失去光彩的難民,說道:“按我的要求去做,有一切後果,由我一人承擔。”
有了太史慈的保證後,這些士兵這才小心翼翼的運上來一小部分軍糧。那些三三兩兩蹲在路邊的難民在看到糧食後,立刻像瘋了一樣,衝了過來。
好在這些老兵很有經驗,立刻上前用長槍橫過來,阻攔想要搶奪糧食的難民,太史慈見到如此情景也是一愣。
旁邊的老兵解釋道:“看來校尉大人之前沒有經曆過這種情況,這種情況其實也很常見。我當兵已經六年了,經過好幾次難民潮。”
太史慈沉默片刻,說道:“這麼說,這種情況你處理起來應該會很有經驗。”
那老兵歎了口氣,說道:“哪裏是什麼經驗,無非是看的多了,死的多了,也知道了罷了。”
老兵指著這些難民說道:“光和六年,黃巾之亂,幽州出現很多難民,州牧大人仁義,不忍心看著難民死在街頭,於是下令開倉放糧。”
老兵似乎陷入了回憶,太史慈在一旁聽著,也沒有打斷他的意思。
老兵隨後說道:“這些難民就像是聞到腥味的貓一樣,一時間,糧倉前聚集了很多難民,這糧倉剛剛打開,這些難民就像是惡虎撲食一樣,攔都攔不住,那是我們第一次開倉放糧,也是最後一次。”
太史慈心有所感,並沒有詢問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但是也可以想象會發生什麼。
老兵並沒有說下去,而是前去維持秩序,將這些難民硬生生擠成了一條隊伍。
這些難民在最初的衝動後,也都冷靜下來,一個接著一個,上前領取一小碗米。
看著規規矩矩的難民,太史慈心中也算是放下心。難民取米的隊伍一直到傍晚才結束。
而這個時候,白江也帶著大軍抵達清河國甘陵縣。太史慈隻能丟下手中的事情,前去見白江。
一見到白江,太史慈便跪下請罪,倒是把顛簸了一路的白江嚇了一跳。
白江連忙扶起太史慈,說道:“子義為何如此?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太史慈有些慚愧的說道:“大人,下官剛剛抵達甘陵縣時,城牆殘破,難民太多,所以自作主張,將軍糧分了一部分給難民。”
白江沉吟了一下,說道:“子義你是說,你到甘陵縣後見到難民後,就把軍糧分給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