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叔給人的印象就是老實、木訥,一般很少和人說話聊天,但隻要和我在一起,話就會多一些。
此外廖叔有個習慣,每次去人家吃飯,他都自備碗筷,他說自己的手經常觸摸病人身體,所以不幹淨,省的討人嫌。
後來我家裏蓋房子,白天沒地兒待,廖叔在家就會招呼我去他那裏,而從他破了我家的截運風水局後名氣響亮許多,所以比原來忙碌不少,我小孩心,好奇心重,沒事兒便跟著廖叔四裏八鄉的跑,跟著後麵蹭熱鬧。
沒過多久我便親身經曆了一場詭異狀況。
但那次生意並非廖叔接的,而是馬嬸接的。
在廖叔"蟄伏"期間,馬嬸就是我們村子裏唯一的巫婆,周圍四鄰誰家有點怪事都找她辦,但這一次馬嬸卻遇到了"坎兒"。
鄰村一個七十八歲的老頭死亡,他子女買回壽衣後右腳的元寶鞋無論如何都穿不上身,請馬嬸去"問了神、退了鬼"也沒用,明明大出腳一圈的鞋就是上不了腳。
馬嬸知道憑自己能力是搞不定了,於是讓廖叔"助一臂之力"。
我反正也沒事兒,求著廖叔帶我一同前往,他仔細想想道:"死人的地方陰氣重,你還是別去了。"
"廖叔你就帶著我吧,在家也沒事兒,我跟你後麵學點本領嘛。"仗著廖叔喜歡我,我跟著他後麵沒皮沒臉的央求。
他本來不善言辭,憋了半天隻能笑笑道:"那你去了可不能亂說話,一定要聽我話成嗎?"
我心裏樂開了花道:"成。"
隨後我兩便去了鄰村,在靈堂裏見到了亡故的老人。
他身材瘦小,皮膚黝黑,整個腦袋比一個成人拳頭大不了多少,尖尖下巴上有一撇長長的八字胡,麵相和老鼠精有點連像。
老人穿著一身藍色緞麵的壽服,左腳好端端的穿著元寶鞋,右腳則隻穿了一隻雲襪。
師父繞著靈床前後轉了一圈,又拿起元寶鞋和腳比了比。
鞋子確實比腳大了一圈,可無論如何就是穿不上,隻聽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有些不耐煩的在靈堂外對馬嬸道:"早知道請東浦村的王道士就好了,你們到底行不行?老人還等著入墳地呢?"
馬嬸陪著笑臉道:"大姐別急,應該差不多了。"說罷進了屋子問師父道:"廖師傅,你看這事兒到底怎麼辦?"
廖叔沒說話,朝靈堂外看了一眼悄聲道:"馬嬸,這件事咱們隻能幹瞪眼。"說罷悄悄脫下老人右腳的襪子,隻見腳趾上已經長出一截黑色的長指甲,指甲又尖又鋒利。
"這、這是要鬧……"不等馬嬸話說出口,廖叔趕緊示意她禁聲道:"這件事比你想的還要複雜,不光是屍變那麼簡單。"說罷他將婦人請進屋裏道:"大姐,我看老爺子的身後事最好是火化。"說罷他取出三炷香點燃後插在老人身體正前方的位置。
右邊香的燃燒速度明顯快過其餘兩根,廖叔道:"你看見沒有,老爺子這是……"
沒等他話說完,婦女凶巴巴的打斷他道:"你們這些人就知道裝神弄鬼的騙人錢,你讓我們用火燒自己老頭子,這不就是讓我們做不孝後人嗎?十裏八鄉的知道這件事情,我們一家人以後還有臉在這待嗎?沒本事你就直說,別在那兒出餿點子。"
她話音未落師父便將靈堂木門關閉,女人頓時緊張起來,下意識退了半步道:"你們、你們想幹啥?我可警告你兩,我家人……"
"大姐別誤會,我就是想讓你明白老爺子必須火化的原因。"說罷師父挖了些泥巴,將門上所有透光處全部封住,沒了光線靈堂頓時變的陰森起來,甚至溫度都下降了不少。
廖叔從包裏取出一根粗如人臂的白蠟道:"這是一根牛油蠟燭,我現在要點亮它,不過這根蠟燭點燃後可能會有奇怪的現象發生,我隻希望三位無論如何不要發出響動,可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