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水聲嘩嘩,江言笙正整理劉海。
餘光不經意的瞥見隔間裏邁出來的鞋尖,甩水的手停了下。
她垂眸看著麵前的大理石台麵,上麵緩緩的映出一個穿著及膝水鑽白裙的女人身影。
清脆的高跟鞋聲音“噠噠”的響起,在看見江言笙的一瞬間似乎愣住了。
“江言笙?”
江言笙從邊上抽了張紙出來,轉過身淡淡的看著今天應該是會場主角的女人,“我記得宴會應該已經開始了吧?你怎麼還呆在廁所呢?”
喬諾瞪圓了一雙今天特意花了三小時畫的精致妝容的眼睛,她為了不撐開臉上的粉,一隻手不服氣的扇風,衝著江言笙冷笑一聲,“那你怎麼也在這兒呢?既然嫉妒我和連臣現在這麼如膠似漆的樣子,為什麼還要自找沒趣的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宴?”
她抓緊了蓬鬆的裙擺,意味深長的看著江言笙,“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江小姐應該是根本就沒有收到我訂婚的請帖吧,竟然還有臉不請自來……”
“我可不是不請自來。”
江言笙無所謂的聳聳肩,幹脆利落的把手上的紙揉成團,力道一重,紙團劃出一個漂亮的拋物線,直接進了喬諾腳邊的垃圾桶裏。
她的眼睛微微上挑,背脊挺直的站著,明明臉上像是素顏一樣的妝容,但是看上去就是比喬諾的要高貴幾層。
“難道昨天穆連臣打電話的時候,你不在旁邊嗎?”江言笙一隻手支著下巴,“如果不是你的話,那我不妨告訴你,昨天穆連臣還和別的女人在一塊兒了,這難道就是你所謂的如膠似漆嗎?”
江言笙四兩撥千斤,喬諾氣的臉上發紅,她攥著裙子的手指都因為太過用力而直接發白。
“我在旁邊。”喬諾咬牙切齒,“你有什麼好得意的,就算他心裏想著你,最後還不是和我結婚了嗎?而你還是一個根本就沒人要的老女人……”
江言笙聽的心裏窩火,她意味深長的伸出手想要碰一下喬諾的腰。
“你幹什麼!”喬諾大驚失色的往後退了一步,衛生間地上潮濕,她因為動作太大,踉蹌一下差點直接摔倒。
江言笙好心的扶了她一把,“躲什麼?要不是我現在扶著你,說不定又要說是我推的了。”
她的手腕被喬諾因為緊張不安死死的抓住,像是卡住了一個鋼圈一個動彈不能。
喬諾整理了下表情,立刻推開江言笙。
江言笙早就知道她是這種反咬一口的性子,拍了拍被抓皺的衣角,噗嗤笑出聲,“看你今天穿的還是收腰的裙子,就不怕勒著孩子嗎?”
明明已經到了顯懷的月份,但是喬諾竟然還為了今天的場合作死的穿了束腰,她剛才見了那盈盈一握的小腰,乍一眼看上去真的不像是懷孕的樣子,才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摸一下。
但是喬諾緊張的反應明確的告訴了她答案。
“關你什麼事情?”喬諾冷哼一聲,“我告訴你,我肚子裏的孩子不僅不會有問題,而且還會健健康康的生下來,你少給我動歪心思!”
江言笙無奈的攤開手,笑了下,“但願如此。”
她還想接著說話,喬諾對著鏡子大概看了下自己的妝,就逃也似的離開了。
江言笙站在門口看著她遠去的身影,腰小心的彎著,一隻手還護著肚子。
看起來喬諾還是非常重視這個孩子的。
本來還想問問她知不知道安雅婧現在的下場,但是一路過來覺得宴會場所的安保係統做的還是挺好挺周到的,江言笙就把這個問題拋到腦後。
回了桌,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桌上還多出了幾對人,長相陌生。
江言笙落座的時候,台上的主持人才結束了冗長的發言,台下掌聲如雷鳴般的想起來。
桌邊幾人淡淡的看了江言笙一眼,連個笑臉都沒給過來,看起來都是興致不高的樣子。
江言笙壓低了聲音問還在專心切牛排的安笛,“怎麼回事兒啊,剛才不還沒有人的嗎?”
安笛翻了個白眼,心情也不怎麼好,“別提了,你剛才一走幾個侍應生就帶著人過來湊桌,然後非要說我們這桌多一個人,這幾個一個都不肯走,還叫我出示請柬,我拿出來他還非要說我走錯桌了。我剛和他們解釋半天,最後才磨磨唧唧的從隔壁搬了個凳子過來。”
他衝著江言笙努努嘴,“呢,就是你現在屁股底下那個。”
江言笙無語,原來她現在能夠坐下來,還是安笛給她據理力爭來的。
身邊驟然爆發出一陣喧嘩讚歎聲打斷了江言笙的思考,坐在距離台子近的賓客甚至有的人偷偷拿了手機開始拍站在上麵流光溢彩的喬諾。
安笛也跟著抬眸看,臉上卻滿是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