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海浪拍打的聲音一波接一波,阿玫剛接通的一個“喂”字很快就被浪花卷著沒了聲響。
江言笙眼睜睜的看著手機掉了進去,不甘心的瞪大了眼睛,她的手在虛空中撈了兩下,氣的肺都要炸了。
她在心底大吼一聲,罵了句艸,她剛才的行為才像個蠢貨一樣,應該先把電話撥通了才對,怎麼就冒冒失失的放到了薄雲寒觸手可及的地方,簡直是比勇士還勇士。
回過神來的江言笙不耐煩的問了句,“你剛才說什麼?什麼人有錢有權?”
“這你就不用管了。”薄雲寒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木著臉像是老鷹抓小雞一樣擒住了江言笙的胳膊,把人往剛才黑漆漆的小屋子裏拖。
江言笙死命的把腳卡在木板裂痕的地方,想要阻攔下薄雲寒的動作。
但是剛才逃出來的時候,她就明白的,連路都認不清,根本不可能跑得過薄雲寒。
“你最好老實點兒。”薄雲寒眯起眼睛,“我從來不打女人,但是你好像格外的欠揍。”
江言笙揚起一個笑容,知道自己是真的在劫難逃,慢吞吞的把腳收了回來,“多謝誇獎,你應該以後也找不到比我更欠揍的人了。”
薄雲寒給她氣笑了,把人重新打包扔了回去。
江言笙的手腳重新被綁上,這一回不知道是薄雲寒忘記了還是根本就不在乎。
她綁著手腳的麻繩被打了死結,但是眼睛和嘴巴全都可以自由活動。
和之前完全被動的境況完全不同。
他一關門,門外剛才還明亮到刺目的溫暖陽光全都被阻攔在外麵。
江言笙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她從剛才開始一直劇烈跳動的心髒竟然意外的慢慢平靜了下來。
她開始冷靜的分析自己的處境,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還沒來得及分析個所以然出來。
安安靜靜的門被人打開。
江言笙眯著眼睛抬頭看,沒看清薄雲寒的臉,反而看到一大團白色的像是棉花一樣的東西被人抓在手上。
薄雲寒把一團有人那麼大的棉花往屋子裏推了一把。
江言笙迷迷糊糊的看見那團棉花像是長了腿一樣踉踉蹌蹌的往前走了幾步,快要栽到地上的時候還被薄雲寒好心的扶了一把。
她這才恍然,原來薄雲寒是又綁了一個回來?
但是這人又是誰?
薄雲寒難道不是因為對她積怨已久,才蓄意謀劃了這一場綁架嗎?怎麼又牽扯上其他人了?難道說這次被綁來的另一位也是她認識的?
江言笙眼睛眯成一條縫兒,費勁的想要認人,但是半天都看不清楚,隻好作罷。
心裏忍不住嘟囔了兩句,明明同樣都是被綁的,怎麼她就要無端承受薄雲寒莫名其妙的怒火,還要被人又踹又踢。
就算是做壞人,也不應該搞階級對待吧!
不管是什麼事兒,都該一視同仁才對!
薄雲寒來去匆匆,狠狠的把門砸上又離開了。
靜謐的黑暗中,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挪動聲音,江言笙舔了下幹澀到裂開的唇,在黑暗中已經適應的眼睛,看著那一大團白色正緩緩地挪動著朝她過來。
她猶豫著要不要開口和這位同病相憐的人說話,那位反而先開口了。
“你……你也是被綁來的嗎?”白棉花的聲音嬌嬌弱弱,聽起來就像是那種被風吹一下就會隨風消散的脆弱女子形象。
讓江言笙意外的是,女人的聲音她竟然有些耳熟。
但是她頭都想通了,也猜不到薄雲寒還會綁什麼人來。
漆黑的小屋是用條條框框的木板拚成的,指甲蓋那麼厚的裂縫裏依稀透露出一丁點兒的光芒,變成一條小小的縫兒,落在了白棉花的身上。
江言笙看了下,心涼了半截。
果然是她認識的,交情還不淺。
坐在這兒蹙眉搞不清楚自己狀況的白棉花,竟然是顧依依。
江言笙頭疼了起來,她揉了揉太陽穴,
把顧依依的臉換成了江雅茹的,江言笙竟然還慶幸著還好來的人是顧依依。
她故意壓著嗓音問道:“是啊,不過,你是怎麼被綁過來的?”
說完江言笙還故作痛苦的咳嗽了幾聲,“我都記不得是什麼時候被綁來的了,當時那人還給我下了迷藥,你現在的情況都算是好的了。”
至少還是神誌清醒的自己走進來的。
江言笙動了動手腕,關節發出“哢嗒哢嗒”的清脆錯位聲音。
長時間保持同一個姿勢,骨頭都僵住了。
顧依依也看不清江言笙的臉,隻能聽見她的聲音,剛才進來的時候她就看見屋子的一角蜷縮著一個黑黑的東西,隻看清是個人,但是是男是女卻沒分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