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忽然狂風大作,鐵血揚蹄發出一聲長嘶,小毛球則吱溜一下,鑽進司空寒懷中。
司空寒看著眼前的詭異的景象,本就蒼白的臉變得異常慘白,他瞳孔驟縮,心底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做恐懼。
如果放在平時,再是龍潭虎穴,憑著他一身武功,千軍萬馬取敵軍將領首級都不在話下。
但現在,那棵不知名的小草正在自行運功療傷之際,自己根本就動不了。
一動隻會讓真氣逆轉,震碎心脈,同樣也是死。
司空寒頗覺無奈的看著眼前的情景,被他擊落了樹葉的這片森林邊緣,是黑壓壓的一片營帳,如鬼魅一般的士兵,毫無聲息卻又井然有序的分散在營帳周圍。但是這都不是關鍵。
關鍵是,那盤距在營帳邊上的巨蛇卻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足有3尺粗的青黑色蛇身蜷伏著,看不清長度,碩大的頭顱上那雙眼睛都有拳頭般大小,同樣泛著暗青色。
而此時,那碩大頭顱正高高的揚起,左右晃了晃,然後忽然湊到司空寒麵前,陰冷的瞳仁裏,倒印出他蒼白無血的臉。
司空寒感覺自己心如雷鼓頭皮發麻,隻駭然瞪著近在眼前的巨型怪物,卻是一籌莫展。
司空寒本能地想要移開,奈何無法動彈半分,隻能緊盯著那巨蛇,看它下步如何反應。
那巨蛇緊盯著他看了一兒,忽然吐出信子探向司空寒的臉。
司空寒此時已駭到極致,剛想不顧一切運功讓自己躲開,忽然胸口處一動,那雪白的小毛球居然從司空寒懷裏鑽了出來,豎起毛茸茸的小身子,雌著牙衝那巨蛇發威似的叫了一聲。
“嗷!”叫聲尖細稚嫩,還是那般可愛。
本是驚恐萬狀的司空寒忽然失聲笑了出來,但笑容卻是微微泛著苦澀。
這小東西為了自己,居然不要命了,那巨蛇豈是它這小不點能鬥得了的。
但奇怪的事情,卻是在司空寒完全沒有想到的情況下發生了。
那巨蛇看到這小毛球後,居然嚇了一跳,猛的縮了回去。
隻遠遠的看著這邊,仿佛在忌憚什麼似的,晃著豎起的那段蛇身,搖擺不定。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司空寒看了一眼雖然也倍受驚嚇但仍然站在身邊的鐵血,胸中蕩起一股豪氣。
忽然運功衝開了體內藥物的製肘,伸手把仍然豎著小身子站在胸口上的小毛球抓在手裏,飛身而起躍上了馬背。
多年與主人南北征戰的鐵血根本不需要司空寒的鞭策,一擺首,一轉身,撒開四蹄風一般的奔了出去。
司空寒習慣性的回頭想看看身後是否有人追來,但就是這一眼,讓司空寒的心在一瞬間經曆了從恐懼、驚喜、震驚、疑惑再到恐懼的全過程。
因為,就在這一回頭的時候,他看到了那黑壓壓的營帳之中,有一個白衣飄飄的身影,那個令他朝思暮想千裏追尋幾近瘋狂的柳瀾。
鐵血不知主人的心思,仍舊拚盡全力的向前跑著。
綠林掩映,路轉峰回,那身影轉瞬消失不見。
司空寒想勒住韁繩,無奈剛才躍上馬背已是拚盡全力,而此時鐵血又是在大駭之後的逃亡。
司空寒有心無力,隻能俯身貼緊馬背,任由鐵血載著自己不停的向前奔逃。
柳瀾在清越的營帳裏呆了整整一個星期,不是她不想踏出這個陰冷昏暗的地方,而是她根本就出不去
不知道為什麼,隻要走到營帳的邊緣,就會被一股力道彈回來。
就像是隔著一屋透明的玻璃牆,不對,是橡皮牆,因為,沒有撞上硬物的疼痛感。
這兒太詭異了,簡直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範圍。
但今天柳瀾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心煩意亂坐立不安。
在營帳裏團團轉了半天,仿佛被一股力量牽引著,有一種要走出去的衝動。
而今天,莫明的柳瀾沒有受到任何阻滯的走了出來。
外麵和來時一樣,密密麻麻的營帳,全身黑衣的士兵,整個場麵詭異靜謐。
柳瀾正膽顫心驚的看著周圍情形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一道目光射向自己。
沒來由的心下一跳,那是一種模糊卻又有些熟悉的感覺,柳瀾茫然的回過頭,不期然的撞上了一道攝人心魄的目光。
雖然隔著數十米的距離,但是柳瀾卻沒來由的看清了司空寒眼中的震驚。
可一轉眼,那個身影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柳瀾也在一瞬間經曆了從震驚、驚喜、疑惑到失落的全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