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雪避開了鬱飄雪的問題,看來她是不敢承認。
殷湛然一直沒說話,他實在是不知道有什麼可以跟這個女人說的。
“你也是要找沈長季報仇麼?”鬱飄雪跟著她走著問,白如雪輕笑,蕭離多了一份諷刺,“我去報什麼仇,我一個舞姬,哪裏配跟五皇子成為仇人,隻不過是殿下要如雪怎麼做,如雪就怎麼做罷了。”
鬱飄雪輕笑,似乎女人和女人,總是很容易就說上話,“其實有一點我很奇怪,當年皇帝一心隻要殿下為太子,可皇帝兒子那麼多,為什麼偏偏從小就認定承楨太子呢?具史書上記載,太子那些兄弟,也有幾個是能幹的。”
鬱飄雪就像尋常聊天一般說著,殷湛然就在一邊仔細聽著,卻也不插嘴,好像是鬱飄雪帶來的隨從似得。
白如雪聽到鬱飄雪的話就笑了起來,第一次,鬱飄雪腦海裏明白什麼叫明眸皓齒。
或許,就是用來形容眼前的白如雪的。
鬱飄雪知道,啥淳於恨的,是箜篌天引,是沈承楨,也是白如雪,他們的手上,都沾著淳於恨的血。
“這個呀……這個如雪可不敢說,你要是想知道,可是問殿下。”白如雪說著巧笑倩兮,明媚一片。
說話間眼前的景色變化,三人已經到了荒蕪世界裏。
鬱飄雪不得不說,沈承楨意識中的變化是很美的,就像現在眼前所見,青山綠水,飛鳥鳴叫,一派江南春意。
沈承楨卻是按照鬱飄雪昨天說的準備好了一張潔淨的床,出了床單什麼都沒有,而他今日穿的也十分的簡單,因為衣擺掀著,所以露出了空缺的雙腿,鬱飄雪從他上身看沈承楨應該是個高個子。
可惜沒了雙腿。
“殿下。”鬱飄雪臉上帶起笑來開口,沈承楨臉上始終是笑著的,目光落在了殷湛然手裏捧著的長方形盒子。
“這就是你說的……新的大腿?”沈承楨問。
殷湛然已經‘嗯’的一聲應了下來,將盒子放在一邊的桌子上,打開了盒子蓋,裏麵放著一雙腿,而周邊全是冰袋。
沈承楨揮了揮手,白如雪就抱著盒子走到了沈承楨的身邊,他臉上的笑意已經消失了,轉而的是一種漠然。
那張臉就像雕刻出來的木偶似得,沒有表情,沒有笑意,也沒有怒氣,也沒有惋惜。
鬱飄雪敲著他的模樣好一會兒,發現自己身邊認識的人都是這樣喜怒不形於色,都是這樣的擅長掩飾內心,不過是殷湛然、殷墨年、淳於恨,還是眼前見到的沈承楨。
而她的喜怒很容易就表現在臉上了,她不認為這是天真,相反,這是蠢!
沈承楨的雙眼落在那雙白白的大腿上,那是一雙修長筆直的大腿,要不是這大腿帶著力量與黑黑粗長的腿毛,他幾乎要認為這是一雙女人的大腿。
“跟當年,孤被砍下來的大腿,真像。”沈承楨呢喃著開口,好久才說出來這句話,而記憶也因為這句話而拉的遙遠。
記憶裏,千年前,東宮被重兵包圍,他一刹那間一無所有,所有的宮人都跪在地上,漆黑的天,外頭火紅的火把,那黑暗眼看著就要吞滅了那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