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從床上起身的時候,天色已大亮。
恭閱這個時辰必然是去上了早朝,她腰酸腿軟,坐在床邊上不願動彈。
身子左邊的枕頭凹陷了一個窩,她抱起枕頭,用手在那凹陷進去的地方無意識的劃著圈圈,像是昨天晚上恭閱在她身上種下痕跡那般,過了好一會兒,蕭清雅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羞紅了臉,避之不及的把枕頭扔到了床的另一邊,不願去承認這是她蕭清雅做出來的事情。
扔了枕頭,蕭清雅覺得自己動作過於幼稚,又沒人看著她,她好端端的又在掩飾些什麼?用手捂住了怦怦直跳的內心,清雅複又勾腰拾起了枕頭,她把臉貼在枕頭上,深深吸了一口氣,隻覺全是恭閱殘留下的味道。
這個夜晚,恭閱賜給了蕭清雅她不曾想到過的歡愉,她原本以為皇上這段時間不會再來的,隻是沒想到,皇上還是來了,她說不出內心是喜悅居多,抑或是難過占多數,她隻是被動接受著這一切,隻是心底的某個角落悄悄的喜悅的告訴著她,不是的,不是她蕭清雅盼著恭閱來的,而是皇上想她,所以來看她了啊。
當被恭閱深情凝視的時候,蕭清雅總會忘記很多事情,比如說,她因為這皇帝的一腔寵愛,已經失去了昔日好姐妹袁芊素的友誼,比如說,這滿後宮的目光都已經投向了她蕭清雅的身上,在恭閱溫柔的哄著她,叫她愛妃的時候,蕭清雅早就已經忘記她置身的是一個遍布危機的牢籠。
她就這麼靜靜的待在床邊,臉上似哭似笑非笑,好一會沒有動靜了,外頭的紫月罄蕊兩人疑惑,以往的這個時候,主子必然已經起身了,今天房內為何一點動靜也沒有?
小聲的敲了敲房內的門,紫月輕輕喚道:“主子,主子你醒了嗎?該起身洗漱了。”
這聲音打破了蕭清雅此時雜亂無章的思緒,她飛快把枕頭拍好,整齊放在床頭:“你們進來便是。”
見著蕭清雅醒了,紫月罄蕊忙推開了門,端了水進屋服侍她洗漱。
“主子,叫奴婢說啊,皇上真的好寵您!”
遞給了清雅帕子,紫月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主子受寵,她這心裏如同沾了蜜糖般,比誰都開心。
清雅見著她喜悅的神色,微微一笑,並不答話。
“依奴婢看來,皇上這麼長久寵著您,主子這勢頭越來越旺,這今後啊,蕭家肯定會振興起來的。”
紫月手裏動作沒有聽過,一直服侍著蕭清雅的穿衣打扮,隻是她嘴上卻是絮叨個不停。
罄蕊在一旁,也是柔和的笑著,眼裏閃著喜悅的星光點點,“主子這麼美好,合該皇上喜歡才是。”
清雅雖是沒有出聲,卻是把她們的話都放在了心裏。
蕭清雅想,紫月說的是有些道理的。
隻要她一朝得了勢,父親哥哥在朝中也會挺起腰來,沒人會在輕視他們,蕭家,會暗暗在朝中站穩腳跟。
隻是伴隨而來的,必將是看不見的腥風血雨。
她從來不認為後宮是溫情脈脈的地方,這裏是美人們言笑晏晏的戰場,並非刀劍相搏,而是心機與欲望的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