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發動車子,才發現,車竟然又熄火了,我不好意思地說道,“車又壞了,我下去看一下!”
接著,我學著那天陳數的樣子,打開了前蓋,果然是兩根線鬆懈了,我把兩根線重新接好了,沾沾自喜地開車門,坐上了副駕駛,說了一句,“傅老師——”
哎哎哎,怎麼叫開他傅老師了呢?都怪陳數啊。
“你叫我什麼?”從後視鏡裏看到,傅南衡皺著眉頭,問道。
所以,剛才的話他應該是聽見了,可是不解。
“那個,傅總,您要去哪?”我問了一句。
“海航大酒店!”他說。
海航大酒店,這五個字,如同一把刀子,在我的心上刻上了刀痕,那天下午的事情,還記憶猶新,我不知道他是特意選擇的海航大酒店,還是這是他來海南出差固定的住處,不過我什麼都沒說,專心開車,本來來海南以後,逃開了那個家,我的心情挺好的,可是看到他的那一刻,又開始波濤洶湧。
“你會修車了?”他問了一句。
我點了點頭,“嗯,小毛病還行。”
“他教你的?”他又問。
他說的“他”應該是陳數吧,那天的切諾基從我們身邊經過,車是他的?
所以,看見了。
剛才雲總也說了,傅總在海南是有車的,如果沒猜錯,應該就是那輛切諾基了。
我又點了點頭。
他不說話了,繼續看窗外的霓紅閃爍。
因為不明白,所以,我想了又想,終於問出了心中的問題,“步雲好嗎?”
良久後,他說,“既然這麼惦記他,為什麼不自己回去看看?”
說的容易。
當時氣衝衝地看見葉寧馨上了他的床,他摟著葉寧馨的腰——
到了海航大酒店,臨下車以前,他說了一句,“這種事情,你終於還是做出來了!”
然後就下車了。
弄得我一愣一愣的,什麼事情啊?
一直到家,我也沒想明白。
不過路上一直浮現的場麵是:那天,我回到家,他摟著葉寧馨的腰,然後葉寧馨躺在他的床上——,縱然我有千種不對,可是我懷孕了,你就不能——
還有那天的事情,他是故意讓我看到,還是不想讓我看到?
我出車禍了以後,他找我了沒有?
我以為這次他見了我,會迫不及待地問我為什麼離開,我究竟看到了什麼,為什麼我遇到問題總是逃避?
可是沒有,統統沒有,好像去年的事情,他都已經遺忘,既沒有譴責我,也沒有質問我,隻是這次,我發現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了,而且,他好像瘦了很多——
忍不住心裏痙攣,他——為什麼瘦了那麼多呢?
縱然想分手,可是心裏還是很惦記那個人啊,他是我孩子的爸爸呀!
眼淚慢慢地模糊了我的雙眼,我始終都適應不了豪門生活,這樣也好,至少現在的生活,我適應了。
土建項目工期向來很長,而且多方合作,老是需要磨合,尤其是雲溪這樣的大項目,一個稍不留神,就可能出差錯,所以,得總是開會,一開會就是傅南衡主持,本來就不願意去,而且,我經常遲到。
我很忙很忙,白天畫不完的圖,晚上事兒更多,有時候一天就睡兩三個小時,夢裏還都是圖紙,所以有時候不想遲到,都遲到。
我定了鬧鍾,可是鬧鍾根本都不管用,即使開到最大聲,也沒用,而且,鬧鍾響過三遍就不響了。
那天,陳數問我為什麼早晨老遲到,我說我早晨根本就起不來,鬧鍾響過三遍,我也起不來。
陳數說,你晚上都幹嘛呀?我說,事兒多唄。
他說那以後早晨如果開會的話,我叫你起床,如果你不接,我就一直打,打到什麼時候,直到我煩了為止。
我同意了。
所以,那天早晨,陳數的電話響了五遍後,我接了起來,然後迷迷糊糊地開始刷牙,洗臉,心想著:今天早晨可不用遲到了吧?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堵車了竟然,起個大早趕個晚集這說的就應該是我。
當我又貓著腰進了會議室以後,陳數問我:“我都給你打了電話了,你怎麼又遲到!”
“別提了,又堵車了!我那個破車也不快!這個破項目又這麼遠!”我抱怨道。
我已經看見傅南衡黑線的臉掃過我們倆了,記得他上次說過了,遲到會不客氣的,我已經做好準備了,最多也就是不讓我做這個項目了,我還真不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