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第一場暴雨降臨, 天邊烏壓壓的黑,電閃雷鳴,整個皇城都被瓢潑的雨傾覆,這場雨連續下了數日,分毫沒有收斂的趨勢,欽天監上報天聽,隻道是天下出了反賊。
錦昭逃跑的消息傳到了皇宮,皇帝震怒之餘立即派人捉拿,連日來沒有任何消息, 直至半月後,邊關將近百裏加急送來書信,道錦昭在邊關起兵造反了。
皇帝氣得頭暈目眩, 猛然一口心頭血吐了出來昏了過去,身邊伺候的公公連忙宣了太醫, 錦鄴連同文武百官都守在了床前,皇帝醒過來時已是傍晚, 他仿佛是累了,長歎一口氣道:“他哪裏來的兵?”
沈廉回道:“駐守邊關的陳永和將軍想來是被他收買了。”
“孽子!”皇帝咬牙切齒,從牙縫裏蹦出了這幾個字,他無力的閉上雙眼,問道:“哪位愛卿願意出戰, 拿下孽子?”
底下無人敢答,錦鄴掀了袍子跪下:“兒臣願領兵前往。”
皇帝睜開眼睛看了看錦鄴,終是點頭道:“好!好!明日你便啟程, 朕會親自為你送行!”
錦鄴垂首:“謝父皇。”
他忍不住想起沈清歌,她最近無事做,天天為他繡香囊,漂亮的手被紮了無數針,如今他要遠行沙場,她是他唯一舍不下的人。
皇帝瞧了他許久,似是瞧出了什麼:“聽聞,你喜歡沈帝師家的小女兒。”
錦鄴看了一眼沈廉,對方朝他點點頭,錦鄴道:“是。”
“為免你掛心,朕這就把她賜給你做正妃,若是你戰死沙場,我便送她下去陪你,若是凱旋歸來,朕親自為你們主婚。”
錦鄴擰了擰眉:“兒臣一定會大勝歸來。”
皇帝是在用沈清歌的性命威脅他,他對此甚為不喜。
出了宮,錦鄴同沈廉同乘馬車回府,沈廉道:“你與清歌的事,是我同陛下說的,那你又曉不曉得,是誰讓我去說的。”
錦鄴抬眸看過來,眸中滿是訝異,沈廉點點頭:“是清歌。”
老父親無奈的笑了笑,道:“她說,如今這時候去同皇上說,皇上為了給你一個念想,一定會同意賜婚。她也說,她想嫁給你,無論你此去是死是活。”
錦鄴愣了好一會兒,半響才開口,聲音竟然沙啞得不成樣子:“我會回來娶她,一定會。”
“論驍勇善戰,你定是在錦昭之上,可那孩子在乎你,自然想為自己求一個名分。”
錦鄴捏緊拳頭,懊惱不已:“這本該是我去求的。”
沈廉倒是不在意:“我沈家的兒女自然不在乎這個,我的女兒清歌何其聰明豁達,她更不會。”
外頭的雨還在落著,不時還有雷電的聲音,而錦鄴站在未聞居外麵已經許久了,這個位置可以看得到院內的閣樓,沈清歌坐在裏頭認真的繡香囊,她剪下最後一個線頭,把香包裝入香囊,拉緊繩子,喜笑顏開起來。
似是發覺有人瞧她,沈清歌轉頭看來,正與錦鄴四目相對,她招招手,揚起手上的香囊笑得十分得意。
錦鄴趕緊上了閣樓,一把將她抱緊,聞著她身上好聞的味道,他的心稍稍安定:“對不起。”
沈清歌拍拍他:“有什麼好對不起的,男兒建功立業是好事,你歸來以後,太子之位一定是你的,你做得好!”
他此刻不想去考慮江山如何,隻想陪著她看流雲浮海,細水長流,錦鄴捏起她的下頜,溫柔的吻上,雙手摟緊她,緊得不能再緊,沈清歌唇上被他吮得酥麻,錦鄴安慰一般的輕舔她唇角,好一番耳鬢摩絲,癡纏不休。
沈清歌被他親得唇瓣泛紅,抬起拳頭便去打他:“親成這樣讓我如何見人。”
誰知錦鄴又把她拉到懷裏,忍不住又吻了一番,沈清歌被憋得受不了,胡亂的掙紮起來,錦鄴無奈低笑,隻得放開她:“我此去多則一月,少則十日見不到你,清歌,我舍不得。”
沈清歌輕笑著推他:“沒出息。”
他溫柔的道:“遇見你還要什麼出息。”A_C_T_D_D_J_Z_L
想起她自己去求的賜婚,錦鄴心裏愧疚,捧起她嬌媚的臉道:“我沒有求皇上賜婚,是因為我不想讓誰把你賜給我,我原本是想著我登基那日,昭告天下,娶你做我唯一的皇後。”
沈清歌握緊他的雙手:“我當然知道,但是你凱旋歸來那日騎高頭大馬經過盛街,多麼氣派威風,吸引的是滿城的姑娘,愛慕你的人便會多得數不勝數,我這樣做是要讓帝都所有的姑娘知道,你錦鄴,是我的人。”
他被逗笑了,把人抱來坐在腿上,雙眼灼灼瞧著她,柔聲哄道:“再說一遍,我是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