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晚上,你前腳剛把人送到這,後腳就跑了,”小護士越說越氣,“她肺部感染要簽字做手術,你人去哪了?有你這麼做丈夫的嗎?”
“那天的手術再多拖一會兒,今天就不必再把她往鬼門關送一次了,直接辦喪事吧!要不是她自己掙紮著醒來自己簽了字……”眼見著她越發激動,醫生忙扯住了她袖子,示意她不要再說。
小護士氣呼呼地走了出去,反正該說的她都說了,怎麼做都是許涵修的事。
許涵修頹然地坐在椅子上,把臉埋進雙手裏,痛苦地低吼了一聲。
白素兮不是說,隻發燒而已嗎?
隻是發燒,又怎麼會進重症監護室?
恐怕電話打來時,白素兮還向他隱瞞了什麼吧!
他從來沒有真的想過讓那個女人死。
人生中最痛苦的四年,是她給的,他怎麼肯輕易就放過她?
她怎麼敢就這樣離開?
他絕對不允許!
她想走,他就偏要留住她,困在身邊慢慢折磨!
許涵修已經分不清心中是痛,還是恨。
激烈的感情在胸腔中穿雜著,引發出一陣又一陣的心悸。
他用力摁住自己的胸口,卻無法得解,急需一個發泄口。
以往,樂婧童就是他的發泄之處,可現在,再也無人可以安撫他躁動的心情了。
恰在此時,樂禮彥手裏提著一個小男孩的後頸,快步走了過來。
小男孩不安分地動來動去,直到看見許涵修,他才嚇得噤若寒蟬。
因為許涵修的神情,實在太可怕了,宛如修羅一般。
他伸出手,狠狠掐住了小男孩的脖子:“她要是有事,你就給她償命吧!”
小男孩驚恐地瞪大了眼,麵色漸漸變得青紫,發出“啊啊”的聲音。
為什麼?
為什麼這和他預想的不一樣?
那個人不是說了,會保證他的安全嗎?
小男孩的眼睛漸漸翻了白,樂禮彥終於出聲製止了:“停下,現在還不能弄死他。”
許涵修鬆了手,一把揪住樂禮彥的衣領:“他怎麼不能死!樂婧童差點就死了你知不知道!”
“我怎麼不知道!”樂禮彥一把推開他,怒氣也湧了上來,說到底,這件事還不是他們的疏忽?
“你現在做這些說這些有意義嗎?你殺了他,童童就能馬上好起來嗎?現在還要做這種無謂的爭執,有意思嗎?”樂禮彥激動地道。
他說的這些,許涵修都無法反駁,可是,這種什麼也做不了,無能為力的感覺太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