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少爺?你聽錯了。”這位大嬸連忙改口,“我是說,浩浩這孩子可愛,我很喜歡他,談不上麻煩不麻煩的。”
她這樣說,我不好再多問。又問她家的地址,她也支支吾吾不肯說。可是聽她的口氣,再看浩浩現在的狀況,通話是自由的,又絕不像是要拐賣孩子的。
最後,她一再承諾,等我家事情解決了,就給我把浩浩送回來。我沒辦法,隻能再三感謝後掛了電話。
家裏算是暫時安排好,我拿著衣服又去醫院,路上,一直想著這個奇怪的大嬸。突然,眼前一亮,我想起來了!
剛剛通話的時候,就覺得這聲音有那麼點熟悉。現在仔細一想,她正是段雲洲別墅裏那個管家!
心裏有些活動,我讓司機轉了方向,先去段雲洲那棟半山別墅。
這裏已經很久沒來了,再過來有些陌生。
車在門口停下,隔著花園的欄杆,我果然看到了浩浩。他正拿著個小鏟子,開開心心在花園裏掘土玩。而剛和我通話的管家,在一邊笑吟吟地陪著他。
見浩浩沒事,我也徹底放心,馬上坐車又往醫院趕。
路上,我心裏七上八下,無可抑製地想起段雲洲來。要不是他的吩咐,管家不可能替我照顧浩浩的。可段雲洲昨天晚上那麼羞辱我,好像恨不能把我逼死。我要是焦頭爛額,他不是更開心嗎?為什麼又要幫我照顧浩浩?
再不想猜來猜去了,我直接打給他。
“喂?”他聲音很慵懶,像是還在睡覺,被我吵醒的。
“是你叫人接走了浩浩?”我單刀直入地問。
他聲音清醒了一點,“你怎麼知道?”又低低咒罵了一句,“沒用的東西,這都能被拆穿! ”
“你別怪你的管家,是我聽出了她的聲音。”解釋了一句,我又問,“你、你為什麼要幫我照顧他?”
問完了,心跳有些加速。
對這個男人,我還是抱著期待的。
可他沉了片刻,卻隻是冷笑,“你以為呢?是不是覺得我是為了你?林可,別太看得起自己了,你覺得你算個什麼東西?”
像昨天晚上一樣,他還是把所有難聽的話變成刀子,一下下戳在我心上。最後,他不屑地說:“別太看得起自己,我不過是看那個孩子可憐。我失去過母親,這你也應該知道。所以,對這孩子有一點惻隱之心罷了。”
原來隻是因為,他和浩浩同病相憐,和我無關。
我眼淚又流了出來,自嘲地笑了聲,“我知道了,不打擾你了。”
正要說“再見”,他突然說:“等等! ”
“還有事?”
“回來一趟。”他還是命令的口吻。
強忍著不耐煩,我深吸一口氣才說:“我要去醫院,已經在路上了。”
“讓司機調頭,馬上回來,不然後果自負! ”
“你”
不等我說什麼,他掛斷了。
氣得渾身都在發抖,我把拳頭攥了又攥,終於還是讓司機再次換了目的地,先送我回公寓。
進門後發現,段雲洲果然是剛醒來不久。
他頭發有些淩亂,眼睛裏有紅血絲,看來昨晚睡得也不好。他身上隻套了條睡褲,精壯的上半身赤裸著,寬闊的胸口有幾道抓痕,還沒愈合,滲著血絲。
看到那幾道抓痕,我頓時想起昨晚的瘋狂。毫無疑問,那傷痕都是我疼到無可忍耐,用指甲撓出來的。
臉上一熱,我低頭問:“讓我回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