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的海浪裏, 劈開一道白波,顫顫巍巍朝海岸處蕩開。
巨大的海鯨終於玩累了,這次泡泡球跌落海麵後,它沒有再頂起來。反而是任由泡泡球跌落在海麵上,自己百無聊賴的用尾巴拍打著水麵。
南希和謝爾互攙扶的在泡泡球裏穩住身形。南希臉色有些紅,謝爾明明能在泡泡裏保持自己身體的穩定,卻在她抓著他胳膊,身子扭的七倒八歪的時候。他也開始腳步虛浮,倒在南希身上, 一副難以站穩的樣子。
兩人的動靜太大了,驚動了巨大的海鯨。它睜開眼睛,緩緩朝南希和謝爾的泡泡球遊來。南希寒毛倒豎, 尖叫著對謝爾說,“再顛下去我就吐了。”
謝爾眼底隱隱約約閃過一絲笑意, 說了句,“我還以為你會很喜歡呢。”說罷, 摸了摸她的頭發,嗓音裏發出咕嚕嚕的泡泡音,像是再哄熟睡的小貓一樣。
夜晚的海裏浮出幾個麵相醜陋,依舊長著魚尾巴的生物。他們長的和人魚很像,依舊是人類的胳膊和五官。隻是五官難以言喻的醜陋。看起來十分凶惡。
南希結結巴巴的問, “那也是人魚嗎?”
出人意料的是,謝爾在腦海中搜索了片刻,用他匱乏的地球語, 告訴了南希一個能理解的形象。謝爾說,那些黑紫色的人魚生物是夜叉。
“夜叉啊。”南希有點怕怕的藏在謝爾身後。
謝爾好像有些不高興的樣子,俊臉輪廓緊繃。他漫不經心的問,“是人魚你就歡喜,是夜叉你就厭惡、恐懼。南希,你很在意……”他想了想,用了四個字:“你很擅長以貌取人嗎?”
南希驕傲的說,“天秤座的三觀美即正義!”說完,才發現氣氛不對。
現在並不是個開玩笑的好時候。謝爾聽了南希的回答,久久不語。良久才道:“原來如此。原來……地球人是這麼想的。”
“謝爾,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和你開玩笑的。”
“不,你沒有開玩笑。”謝爾目光盯著遠方,看著夜叉在遠處翩翩起舞,誘著巨大的海鯨朝他們的方向走去。再一頭紮進深海裏。
巨大的海鯨掀起一陣滔浪,隨著夜叉們沉入深海。謝爾目露傷感道:“以前我不大明白,為什麼醜惡代表著罪惡。大塔海星人的原著居民,能被後來入駐的地球人成為蟲子、臭蟲。連作為大塔海公主的母親也不例外。”
南希想起謝爾殺妻證道的父親,頓時心痛的不得了。她從背後抱住謝爾寬厚的後背,堅定而有力道:“不管你是什麼樣子,我都不會害怕的。”
“真的嗎?”謝爾回頭瞥了他一眼,眼底沒有什麼情緒。南希靠在他肩頭疏忽,溫婉乖巧,瓷白的半張臉映在月光之下,顯得更為膚白細嫩。
謝爾摸了把她的臉,細嫩幼滑,他慢慢踩著泡泡球。回到飛船附近。
飛船被徹底翻了個麵,謝爾先出了泡泡球,身子浸在海水裏。手中用力,在南希目瞪口呆中,將飛船高高掀起,翻了個麵。
謝爾力氣這麼大的嗎。
南希有些恍惚,直到謝爾打開艙門,招呼她上來時。南希才回過神來,趕緊回到雲艙裏。謝爾又換了身衣服,托泡泡球的福,這次南希的衣服沒濕。
南希微微僵著,略尷尬的坐在副駕駛座上,不敢回頭。為了避免又發生什麼意外,這次艙門緊閉。謝爾換好衣服,兩人就準備啟程回家了。
謝爾換衣服沒有聲音,悉悉索索的小動靜都沒有。南希隻能通過主駕駛座的銀製反光主盤裏,看到謝爾的動作。
謝爾在脫褲子,南希趕緊收回目光。餘光還是好奇忍不住的瞄了幾眼謝爾的大長腿,然後南希驚恐的發現,謝爾沒有小弟弟!
她驀地瞪大眼睛,企圖從腰腹茂密的毛發中,發現什麼異於女生,不善瞻觀的東西。可惜她失敗了,謝爾真的沒有小弟弟。
南希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表情來接受這個事實。倒抽兩口冷氣,有些神遊九天。
南希能通過銀製表盤看到謝爾的樣子,謝爾極佳的視力自然也能通過表盤上的倒影,看見南希複雜的餘光。
謝爾順著她的視線落在自己□□,英俊深邃的眸子有些疑惑。他提上褲子,扣好皮帶。恢複往常冷靜睿智的模樣,拉開主駕駛座坐下。對南希道:“準備好,要出發了。”
南希有些心不在焉,“啊,哦哦。”她心情複雜的不斷偷看謝爾的側臉。心裏偷偷猜測,難不成謝爾的小弟弟是可伸縮的,藏在體內的。就像貓一樣?
……好像也不對。貓有蛋蛋。
回程的時候,謝爾安靜許多,沒有再開飛車。甚至穿越了幾處蟲洞,跨星限跳躍。難得他沒有迷路,兩人有驚無險的回到橫茲。
此時的橫茲已經嘩然一片。陳家雙文製拚音抄襲門,和夢地球項目疑似失敗的消息不知被誰放了出去。創荒團被頂在風口浪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