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展會,賣了不少東西,現場的女講解員,一個個笑容滿麵,她們肯定掙了不少提成。
自從被肥姐帶走,藍姐就再也沒有出現,整個展廳,仿佛黯淡了許多。
展廳三樓是酒店,除了我們這種臨時工,那些客戶和女講解員,都去三樓吃大餐了。
人潮退卻後,清冷的展廳裏,就隻有我們幾個學生忙活著,將沒賣出去的東西,封箱入庫;然後又將整個展廳,打掃了一遍。
一切弄完之後,已經晚上八點多了;我一直想著藍姐的事,她被肥婆帶到哪兒去了?那15萬是不是她幫我賠上了?
我不喜歡欠別人的,這錢,早晚我會還給藍姐。
等了一會兒,主辦方來了個人,給我們發了工錢,一人80。
拿著錢,我心裏酸的厲害;掙了80,賠了15萬,我真不是一般的倒黴。
領完錢,那人又說,後廚有點兒剩菜,讓我們過去打包,正好帶回去吃。
幾個學生挺高興的,說高檔酒店的菜,肯定是山珍海味。
累了一天,我們都挺餓的;到了後廚,酒店師傅已經給我們打包好了,有蝦有肉,挺豐富的。
領菜的時候,酒店師傅說,有錢人都是麻雀胃,點得多,吃得少;這些菜扔了可惜,很多菜都沒動筷子。
雖然是被人吃過的,但看上去挺幹淨的,聞著也香;我打算回去之後,再買瓶啤酒,邊吃邊喝,完了好好睡一覺。
雖然生活很艱難,但路,還得一步步走下去;15萬,我一定會還上的。
領完菜,還沒出後廚,有個學生就叫我,“王宇,有人找你。”
“哦。”我應了一聲,拎著菜就出去了。
我問他找我的人呢?學生說,拐角的走廊裏。
我走過去,正好看到了藍姐,她背靠在牆上,點著手機。
“姐……”
那一刻,走廊裏隻有我們倆人;我有很多話想說,卻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看我來了,藍姐收起手機,又瞧我手上拎著菜,就皺著眉說,“你拿這個幹嘛?趕緊扔了。”
我說挺香的,又沒壞,扔了多可惜?
藍姐霸道說,讓你扔了,你就扔了,廢話真多。
我說不扔,留著回宿舍吃,都是好東西,不拿白不拿。
看我不聽話,藍姐生氣了;她狠狠打了我手一下,菜掉在了地上,她撿起來,扔進了走廊的垃圾桶裏。
我委屈說,你到底要幹嘛?
藍姐氣呼呼地看著我說,吃別人剩的菜,你還嫌不夠丟人是嗎?
我低著頭,眼淚就流出來了。我心裏委屈,就小聲嘀咕說,“丟不丟人,是我自己的事。”
“你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
我低著頭說,丟人也是我自己的事。
“嗬!那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閑事了?你是不是非要惹我生氣,你才高興?!”
藍姐很強勢地逼問我,我靠在牆上,拿胳膊擦著眼淚。
“你一個大男人,哭什麼哭?有沒有點誌氣?”
我小聲說,還好意思說我,誰下午的時候,趴在肥姐懷裏哇哇大哭了?
“你……”藍姐咬著牙,在我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你個混蛋,我下午是為誰哭的?你還有沒有點良心?”
看藍姐小女人的樣子,我真想一把抱住她,將她緊緊摟在懷裏。
可我沒有那麼做,因為她穿著漂亮的禮服,而我身上卻髒的要命,衣服上還粘著木頭渣滓。
我擦幹眼淚說,“姐,我錯了,我們不吵了,好不好?”
我跟藍姐服軟了,因為思念的痛苦,經曆一次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