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曦沒有動,目光落在抓著文件的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手上的紗布結脫落了,紗布一層一層的剝離,露出了一隻遍布疤痕的手,尤其是中指,一圈紅色的傷口,幾乎見了骨。
“曦兒?”
沈文曦沒有說話,楊旭有些摸不準她心中在想什麼,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眸光閃了一下,立刻轉身走到電視櫃前取了醫藥箱過來,重新將紗布包紮,“傷口還沒好徹底,和空氣接觸容易造成感染。”
沈文曦眨了一下酸澀的眸子,狀似無意的開口:“戒指呢?”
楊旭放東西的手一頓,“什麼戒指?”
“沒什麼......”
沈文曦扯了扯嘴角,躺回到了床上,慢慢閉上了眼睛。腦子混沌極了,卻偏偏有那麼一張人臉清晰的想讓人忘了都難。
楊旭說的沒錯,看來最近真的是太累了。
“睡吧,有什麼事叫我,我就在外麵。”
楊旭將醫藥箱放回原位,又將散落在床鋪上的資料裝回到牛皮紙袋,本來已經放到了沈文曦的床頭,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臨出去的時候猶豫了一瞬,抬手將文件袋帶走了。
就在楊旭走到門口的時候,沈文曦悶悶的帶著壓抑的哭腔傳了出來,“我不甘心。”
她睜開眼,黑暗的房間裏隻有一盞昏暗的台燈,暖黃的燈光映射的女人的眸子恨意叢生,“他憑什麼這麼對我?我好恨,好恨!”
沈文曦咬著牙,硬逼著自己把眼淚吞回去,“顧晟澈,你不可以這麼對我!”
......
楚辭接到顧晟澈的電話趕到別墅的時候,顧晟澈正坐在沈文曦的梳妝台前發呆,拇指和食指間撚著一枚戒指,指尖不停的在戒壁上摩挲,整張臉陷在灰蒙蒙的煙霧中,不知道在想什麼。
“爺,您要的東西都在這裏了。”
顧晟澈摩挲著戒指的手一頓,接過楚辭手中的東西,一目十行,越看臉色越是陰沉的恐怖,到最後仿佛能滴出水來,就在楚辭以為顧晟澈會暴怒的時候,男人驀地揚唇笑了,“多年玩鷹,沒想到有一天也會被鷹啄了眼,好樣的,真是好樣的。”
頓了頓,顧晟澈眯了眯眸子,修長的手指在梳妝台的邊緣輕輕的扣了幾下,手指停,他問:“楊旭抓到了沒?”
楚辭搖了搖頭,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他們對楊旭下的網比對沈氏下的網還要早,饒是如此,還是被楊旭跑了,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個響亮的打臉。
顧晟澈冷嗤,抬手去拿桌子上的煙盒,手指一捏,才發現早已經空了。
楚辭連忙將自己的香煙掏出來,給顧晟澈點了一支,煙霧繚繞,房間裏本來就渾濁的空氣更加的渾濁。
“蘇雪呢?情況怎麼樣?”
“蘇雪這兩天一直呆在‘碧桂’,連門都沒出,看起來倒像是個聽話的。”
楚辭沉吟了一會,有些為難:“我不明白,明明蘇雪已經背叛了爺,爺為什麼還留著她?”
顧晟澈將口中的煙霧吐出,修長的手指在額心揉了揉:“我在等。”
“恩?”
楚辭費解。
顧晟澈一點也沒有解釋的欲望,將手中的煙蒂摁進煙灰缸,雙手交疊搭在了後腦勺,閉上了眼睛。
“費宇那邊呢?”
“一切順利,隻等待收網。”
顧晟澈閉著眸子,清淺的呼吸聲傳來,就在楚辭打算退出去的時候,
又想起了什麼,“對了,爺,小少爺的墓好像有人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