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言扶他坐好，趕緊從他的口袋中拿出緊急藥物給他服下。
“夏夏，叫救護車！”
……
程叔被送進了醫院。
短短大半個月，家裏陸續兩人住院，大家的情緒是徹底好不起來了，愁雲慘淡的，眉間鬱結。
萬幸的是，程叔沒有生命危險。但終究是近段時間發作過於頻繁了，醫生建議住院靜養，以免再發意外。
媽媽坐在病床前，沉默掉淚。
“我沒事，你別傷神，好好照顧自己。”
程叔語氣和緩地撫慰著媽媽，媽媽點頭，在他頭上親了一下。
“好好養病，別擔心我。”
程叔看向程昱言，目光鄭重：“昱言，我住院的這段時間，就把阿英交給你了。如果她有任何損失，我唯你是問，你明白嗎？”
“我明白。”程昱言的麵色同樣鄭重，“我會照顧好阿姨和夏夏的。您安心養病。”
程叔握著媽媽的手，輕輕摩挲著，表情凝重，似乎在做什麼重要的決定。
半晌，他沉聲說：“公司不可以群龍無首，你以前說喜歡搞學術研究，我由著你去了，但是現在，我要你背負起你的責任。明天我會讓人安排你到公司入職暫代副總的位置，公司裏那幾個元老，我也會提前打聲招呼，讓他們協助你。昱言，爸爸老了，公司將來是要交給你的，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我感覺到程昱言的身子漸漸僵硬，不由得詫異地看過去。
他的表情很奇怪，像是並不想接手，眼底有一層淺淺的掙紮。他偏頭看著我，於是那眼底的掙紮便明顯起來了。
似乎……接手程叔的工作，是一件會影響到我們的事情？
我猛地一震。
是了……
一旦他接手了公司的工作，他便不再是那個可以肆意散漫的教授，而是備受矚目的集團繼承人，迎接他的，將是商場的廝殺和人心的算計，也是徹底暴露在陽光下的一切形象。
包括……
我的心中有什麼被壓抑許久的情緒噴薄而出。我不可置信地直視著程叔：“程叔……”
“夏夏，這是我們爺倆的事情，你別插話。”
往裏日對我一向寬厚的人，此刻擺起來當家大丈夫的風範。我嘴巴動了動，終究沒再說什麼。
我終於明白，有些事情，並不是隻要心中存有美好的祝願就會順利的。我和程昱言之間，再繼續往前，便是死路一條。
從病房裏出來的時候，我的腦袋處於一種空靈的狀態。仿佛裏頭塞滿了各種各樣我從沒想象過場景，又仿佛空空蕩蕩的一片，很是奇妙的感覺，似乎腦門上漏了一個風口，風不停地刮進來，在腦袋中產生了風嘯的錯覺。
媽媽走在前麵，我跟程昱言走在後麵。
我忽然轉頭去看他。
他的臉緊繃著，看得出來，對於程叔的強製的要求，他充滿了叛逆和反感，卻又不得不順從，所以情緒陰鬱著。我問他：“程昱言，如果你接手程叔的公司之後，我們的事情被曝光出來，媒體討伐我們，股東們逼著你娶別的大家閨秀，來穩住公司的口碑，你會怎麼做？”
他停住了腳步，身子在一瞬間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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