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腦袋頓時一陣暈眩。
嬌軟的身軀,在癱軟的瞬間,反應式地將嬰兒緊緊護在胸口。
模糊的意識下,她聽見嬰兒嚎啕大哭的喊叫。
沒多久,身側便走進了數道急促焦慮的女仆,眾人慌亂的腳步繞在她無力的身軀邊,不斷驚呼著。
她將僅剩的力量,全給了懷中的嬰兒。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在自己臥房裏的醒來。在她還未來得及反應時,麵前便落下一聲責備。
“薑洛琳!妳為了陷害阮玉玲,竟然把妳那套惡劣的手段用在自己兒子上!看來妳不配當自清的媽媽。”
薑洛琳感覺腦袋轟然巨響。
那一句:妳不配當自清的媽媽。
總在午夜夢回裏,不斷回蕩在她的腦海裏。
這是她深愛的男人,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她終於心碎了,清醒了。
她相信自己的清白。
隻可惜,她深愛的男人永遠也不會相信她。
薑洛琳披了件針織毛衣,站在起了大霧的湖水邊。
又是黎明時分。
一年前,她也是在這樣起大霧的清晨,帶著懷裏熟睡的孩子,悄悄離開那個不屬於她存在的詹宅。
她記得,她最後回眸看的一眼,是別墅頂層樓房的昏黃微燈。
那是整個詹宅裏,唯一點亮的明燈。
那句老太爺寫在宣紙上的叮嚀,她沒齒難忘。
隻可惜,她沒有機會證明自己。
薑洛琳捧著書,靠在湖邊的柳樹下。
這一年來,她好平靜。
不用再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孩子的健康總有那個熱心的遊融蘋在照顧。
遊融蘋總是借口說要放假,然後跑到薑洛琳落腳的偏遠鄉下。
而窮追猛舍的李棋,總是借口說遊融蘋是他的病人,所以他有責任“保護”她的一舉一動。
他們倆個總是一來一往,逗得薑洛琳開懷大笑。
還有一人,也會靜靜地跟在後頭。
唐利安總是借口李棋開車技術差,遊融蘋開車太危險,自願當他們兩個的司機。
薑洛琳幾次打趣的說:“對不起,我本來有意思撮合你跟小蘋的。沒想到,被李棋捷足先登了。”
“怎麼會是妳跟我說對不起呢?是我自己手腳慢。當年,我如果不那麼猶豫不決,或許妳今天就會是我的妻子了。”
麵對唐利安的告白,薑洛琳依舊是果決拒絕。
她這生的愛,已經毫無保留地給了詹墨染,不曾後悔。
他們說過,那個她鬥了半輩子的阮玉玲,因為腎髒排斥引發衰竭,已經逝世了。
詹墨染幾乎沉迷在醉酒的日子裏,整天失魂落魄,被老太爺拔除了詹氏總裁的職位。
李棋總是納悶。
說薑洛琳離開後,詹墨染很少跟阮玉玲再有互動,常常一個人站在文化中心的廣場前,聽著街頭藝人的鋼琴奏。
李棋以為詹墨染已經不愛阮玉玲了,但是卻為了阮玉玲的死如此消沉,他感到十分疑惑不解。
李棋說,他覺得詹墨染變了。
變得沉默了。
這幾個最要好的朋友和夥伴,常搬著桌椅,拉著薑洛琳到湖邊烤肉,嘻笑怒罵度過愉快的周末。
薑洛琳的精神越來越疲乏,往往幾個激動的笑聲後,便會疲倦地靠在椅子上沉睡。
遊融蘋總是告訴她,因為冬天了,所以氣血走動的速度慢,人本身就會比較有倦怠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