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衛舉起刀,毫不猶豫將劍刺入那孩子的軀體,寂塵眼睛瞪得大大的:“不要!我給你們解藥!放過我兒子!”
他慌忙從懷裏拿出一個瓶子交給穆青:“服下後即刻就解毒。”
錦鄴慵懶的往後靠了靠,冷笑著:“給他的女兒服下看看。”
“你們!”
穆青踢他一腳:“你急什麼?如果這解藥沒問題,我們立刻放了你們,即刻替你兒女醫治。”
隱衛把解藥給小女孩服下,並無大礙,錦鄴招招手,穆青便把解藥拿了過來,他服下後便感覺身體中的禁錮解除,渾身輕鬆,指間的灰青也漸漸退散。
他起身,冷眼看了看麵前的幾人,轉身離開。
身後傳來寂塵臨死前的罵聲,錦鄴怎麼可能放過暗算自己的人?
國喪後便是錦鄴登基的日子,皇宮緊鑼密鼓的籌備著,登基的前一日,沈清歌去見了錦昭和安沫雲。
之前便特意將這兩個人關押在一處,讓他們互相仇視,敵對。
上輩子的夫妻,這輩子卻雙雙成了階下囚,沈清歌怎麼想都覺得有趣。
兩人都被用過了極刑,倒在潮濕的牢房裏,如一灘爛泥,動一下都覺得痛苦。
默書為沈清歌搬來一個凳子,她坐下,好整以暇的看著兩人,這讓她想起自己的前世,一生何其清苦,死時又是多麼的淒慘。
錦昭和安沫若恨恨的瞪著她,舌頭被炭火燙傷,再也無法開口說話。
沈清歌同情的看他們:“昔日高高在上的太子,尊貴美麗的安姑娘,如今竟成了這副模樣。”
她起身,接過默書遞過來的劍慢慢走過去:“天道好輪回,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從一開始,錦昭就一步步走進這個圈套,直到今天的慘敗。
而安沫雲,那玉梔子的毒令她痛不欲生,沈清歌承諾她,若是將垣王和安潤初密謀的一切都告訴她,那麼就饒她一命。
在性命麵前,什麼權勢,富貴,愛情,親情都會化作泡影,所以安沫雲屈服了,也正是她屈服這一刻,他們才是真真正正的輸了。
沈清歌的劍鋒挑起錦昭的臉,淡淡一笑間,她將劍緩緩插.入他咽喉,在錦昭驚恐的目光中,她毫不猶豫的推入劍,呲啦一聲,長劍穿透他咽喉和後腦。
安沫雲看惡鬼一般的瞪著沈清歌,嘴裏嗚咽著,大約是讓她不要靠近,沈清歌接過默書的絲帕擦擦手,又提起劍過來,她雙手舉起利刃狠狠砍下,安沫雲的頭顱被砍斷,鮮血飆得她渾身都是。
錦鄴已從外麵趕來,見著這副模樣,連忙拿來鬥篷為她披上,抱了人便離開。
他知道沈清歌恨毒了他們,卻絕不想看到她這樣,他寧願所有沾血的事都交給自己做,他舍不得她如此。
沈清歌躺在他懷裏,認真看著他側臉:“錦鄴,你知道的吧。”
他腳步微頓,而後又加快腳步往寢宮而去:“是,我知道你的秘密,因為我跟你是一樣的。”
前世他死時不過才八歲,並未參與過奪嫡之爭,重生後便苦心為自己籌劃,為的就是不在受製於人,不再稀裏糊塗就丟了性命。
他收斂鋒芒,做事謹慎,在皇宮的每一天都萬分戒備,終於他羽翼漸豐,也學會如何掩飾自己的內心,變成了一個最荒唐的王爺。
有幸結實白馬寺的住持,那是個得道高僧,不僅知道他重生這個秘密,還直言某日會有一個女子也是前世重生而來,與他有一生的羈絆,會影響著他的任何決定。
錦鄴苦心孤詣為自己籌劃如此多年,怎麼甘心被一個女子左右,所以他請那高僧算卦,看看究竟是何家的姑娘。
高僧卦出後,錦鄴便早早去沈府見過了她,那日她剛剛蘇醒,說話溫柔細語的,模樣也是美麗動人,可錦鄴瞧得出,這姑娘不簡單。
所以他決定,要殺了她,不讓她左右自己,影響自己,牽絆自己。
興許是天意,注定的事是無法改變的,起初他想殺人,後來卻賠上了自己的心,到如今,他竟是無怨無悔。
將一番心中話說與沈清歌聽完,她已震驚得愣住:“原來…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