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穀老爹把備好的山貨和一些精貴的山藥材交給李辭歸,又一再叮囑他說:“路上小心!實在不好走,就先回到這。俺們在這兒,至少還得呆上半個月。”李辭歸則輕鬆道,“大叔,您隻管放心!我會小心的。”他又指著那些山貨和藥材說,“我就選藥材帶回去吧?您瞧,我這都滿當當的啦。”穀老爹看了看棗紅馬,隻好點頭說,“行啊!家去後,代俺向令尊大人問好。”
李辭歸答應著說:“嗯!大叔,我會帶到的。得了空,您和石頭也上我們哪走走。”他又衝石頭說,“石頭,你爹要是沒空,你就自己來。”石頭把手擱在背後,卻是咧著嘴笑。穀老爹見行裝已綁紮完畢,又抽了抽繩頭,然後拍著手說,“好嘞,可以出發啦。”
石頭這時才忙吭聲道:“等等!”說著,他把一直擱在背後的手往前一伸,樂嗬著把一隻精美的葫蘆瓶送到李辭歸眼前,並爽快地說道,“辭歸哥哥,這是俺精心收集的蜂皇漿,給,拿著!”然而,李辭歸正要接下時,卻忙又把手縮回來,並連連擺著手說,“使不得,使不得!這東西太精貴,我不能收。”
原來石頭遞上來並非是一般的容器,而是一隻罕見的“血石葫蘆”!石頭卻是硬把個血石葫蘆往李辭歸手上一放,爽快道:“有啥使不得!使得。俺聽人說,葫蘆有‘福祿’之意,哥哥拿著,可保一路平安!”
這血石葫蘆又稱“血玉葫蘆”,乃由稀世罕見的“血玉石”雕成。血玉石,生有內膽外壁,質地渾然天成。其內膽柔潤細膩,而外壁紋案似血、堅實亮麗,故而得名。
李辭歸握著血玉葫蘆,感受著玉葫蘆的潤滿、清爽與愜意。他舒服地把弄著,並欣賞道:“唔!這感覺遠比皇家的‘玉如意’還要清爽與愜意!”他又看著上麵的案紋說,“這上麵的案紋豔麗多姿,可使人遐想無限。我聽老人說,這等器皿還有‘貯蜜藏酒,殊養漿瓊’的功用。唔!不錯,確實是一件難得的稀罕物!”
石頭見說,心裏美自是滋滋,並想著“總算做了一件讓哥哥滿意的事。”然而,李辭歸讚美一番後竟又把玉葫蘆交還石頭說,“好兄弟,這稀罕物哥哥不能收!”石頭忙一步跳開去並急喊道,“有啥不能的,有啥不能的!哥哥隻管收了。”
“不能收!”
“收了。”
“不能收!”
……
兄弟倆竟為這“收與不收”推讓個沒完。最終石頭急了,他用力一推,大聲道:“哥哥要是不收,就是…就是瞧不上俺石頭!”
李辭歸頓時被石頭這句話給噎住了,他張了張嘴,一時還真不知該說啥好。他手上的玉葫蘆既送不出去又不便留著,兀自正有些不知所措時卻又忽然笑了,原來他無意中碰到了那隻鳳墜。
於是,他伸手入袋裏掏著那鳳墜說道:“好好好,既如此,哥哥就不與你爭了。不過……”他把那鳳墜遞與石頭說,“我這兒有件小玩意,你可得收嘍!”石頭倒是爽快,伸手接過了那所謂的小玩意。可他打開看時立即又大聲喊道,“哎呀!這可太精貴了。俺不能收!”這一來,輪到李辭歸不高興了。他不滿地說道,“瞧你說的?說啥精貴不精貴的!咱兄弟講的是情義。快收了!”
“俺不能收!”石頭非要把禮物往回塞,李辭歸即正色道,“石頭,你這樣可就真不夠意思了?喔!你給東西,我就得收;我給的,你就不收。哪能這樣嘛!”李辭歸把血玉葫蘆往地上一放說,“你要是不收?哪~,我也不收!”說完,他便板著臉背過身去;石頭見著,直急得抓耳撓腮,可又不知該咋做才好。一旁瞧著的穀老爹樂了。
見小哥倆這股子互不相讓的強勁兒,他自是想起了當年和李時深的一件往事。當時,他送給李時深一根五百年‘地精’(即何首烏),李時深卻把隨身的一柄短劍回贈與他。為這倆人讓了個沒完。那情形就如眼前這倆孩子一樣。最終,還是李時深的一句話,給輕鬆解了圍。穀老爹覺得這句話也一定能幫著這小哥倆打破僵局。於是他哈哈哈地大笑著走前說:“你倆總這麼讓!咋讓得出啊?”他又衝他倆說,“可否聽俺一句?”
“嗯!”倆人竟是一同應道。
“哪好。說來,這還是李老先生教俺的。俺覺得管用,就記住了。嗬嗬,沒想到今天竟然還就——”穀老爹不慌不忙說著,石頭卻急得催道,“哎呀,爹,您就不能說快點嘛!”
“好,俺說了啊?你倆可得聽好嘍!”穀老爹學著當年李時深的語氣說道,“此話是,‘天與不取,反受其咎。’”穀老爹說完,即得意地衝他倆笑道,“哎,咋樣!這話管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