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躺著的茶掌櫃猛烈地咳嗽起來,茶娘為他遞了杯水, 他才好像順了口氣般, 坐起來抱拳道:“人在江湖, 身不由已,還望駱大俠保密。”

“我們還有事要麻煩掌櫃, 自然什麼也不知道。”駱明決挑眉, 朝佛桑使了個眼色。

“你?你……你!”佛桑也明白過來, 感情剛才被他給耍了,接到駱明決示意她克製的眼神, 這才收了聲。

被人戳穿,茶掌櫃也不再一副病歪歪的樣子, 幹脆坐了起來, “我看了你們所求,是找一位姑娘對嗎?”

“是, ”提起正事, 佛桑整個人也正經起來, “我們想問杭白芷, 杭姑娘的下落。”

“雪穀神醫的女兒,‘夢醫仙’杭白芷。算起來失蹤也有兩日了,我也確實可以提供她的消息, ”說到自己引以為傲的情報們, 茶掌櫃的眼睛一亮,“不過四海茶鋪的規矩你們是懂的。”

這麼順利?佛桑忍不住轉頭瞟了兩眼自己師哥,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主角光環”?

“萬兩金票已經請這位姑娘奉上了。”駱明決點頭, 表示清楚,可他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果然,那茶掌櫃卻搖了搖手,茶娘將金票遞了過來,放在佛桑麵前,“既然卞姑娘舍不得,我也想交你們兩位朋友,這金票我便不要了。”

不要了?卞佛桑詢問駱明決的意思,沒敢貿然去接。

四海茶鋪和駱明決確實有一段佳話,可那是因為駱明決救了他的人,可不該如此輕易。

“怎麼?”茶掌櫃見她不收,故意問道:“卞姑娘信不過我?我的茶鋪在江湖也有些名望,斷不會出爾反爾。”

“不是,隻是朋友可以交,規矩還是規矩。”駱明決接話,“我想師妹同我想的一樣。是嗎佛桑?”

“是!”卞佛桑答得飛快,斬釘截鐵,沒有一絲猶豫,“朋友歸朋友,生意歸生意,我們哪有占朋友便宜的道理!”

好一對夫唱婦隨的璧人……茶掌櫃揉了揉眉心,歎氣道:“實不相瞞,我也有事相求……這樣,我們便算扳平了,誰也不欠誰還能是朋友。”

就知道有詐,沒有這樣便宜撿,佛桑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莽撞。

“掌櫃有要求,按理我們不該推脫的。”駱明決目光落在金票上,有來有往,“可此回我們確有要事在身,還請掌櫃先另請高明。來日再有差遣,我們自當全力相助,不敢推搪。”

“欸?我還沒說是什麼,駱大俠何必拒絕得如此幹脆?”茶掌櫃摸了摸自己的臉,應該還算俊俏,不像是大奸大惡之徒,有些受傷。

先是喬裝接近,一計不成又再生一計,這樣執著,總不可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佛桑心想,連她都能看出蹊蹺,師哥又怎麼會不知道。

見兩人不為所動,茶掌櫃板起了臉,故作不悅道:“小可誠心與兩位相交,若兩位看不上在下,自然不會勉強。隻是這情報……”他威脅道:“茶也喝了,兩位還請回。冬姑,把金票收好,給我放回庫房去。”

“說好的黃金萬兩換個情報,你怎麼……”還真出爾反爾起來?佛桑有些不忿,“規矩是我定的,我想怎樣就這樣。”卞佛桑覺得在那張臉上,她看到了“你咬我啊”四個大字。

氣不過的佛桑還要再爭,駱明決卻挺身抱拳,道了句:“告辭。”走得十分瀟灑。

“不是……等等……我說……”茶掌櫃見他真的要走,簡直要跳腳,“駱明決,你不是自詡一代大俠嗎?也不維護江湖仁義了嗎?怎麼……”

是欸,佛桑也覺得駱明決有些反常,他是最好管這種“閑事”的,怎麼這回避之不及?

忽然一位紅衣似火的姑娘從簾子後走出來,附在茶掌櫃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麼,麵露急躁之色的茶掌櫃忽然就平靜了下來,他從容地坐回貴妃椅上,揮手讓冬姑將金票交給佛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