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哥?”難得一夜無夢她也沒有進係統,佛桑翻了個身, 看見窗前熟悉的背影逆著光, 她揉了揉眼睛, 迷糊問:“你……一夜沒睡?”
“醒了?”駱明決驟然收起手裏的紙條,攥緊拳頭, “我在想些事情, 時間還早你可以再睡會兒。”
卞佛桑這才清醒過來, 回望著四周,發現這是她所不熟悉的地方, “這是哪兒?昨天……”昨天他們好像是到了四海茶鋪,卞佛桑依稀記得, 她在花廳喝茶吃點心, 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這裏是四海茶鋪,掌櫃給我們準備了廂房住下。”不過是客用的廂房, 駱明決早就意識到有些不尋常。
他們在章家住的是章至寧的院子, 自然精致而奢華, 可這裏一個客用的廂房與之相比也並不遜色, 其奢華程度可想而知。
他們如今住在這裏,可這茶掌櫃的姓名、來曆他竟是一點兒也不知道的。
“不是要去找二師兄嗎?他給了消息沒有?”佛桑腦子“噌”地一下清明起來,連環發問, “還有, 他要你答應了什麼?難不難?”
“不難。”看著佛桑關切的臉,駱明決自接到信起,胸口一直壓著的那塊大石挪了挪, “不是什麼大事,你不用擔心。棣棠的消息,掌櫃也告訴我了。你今日在茶鋪休息一日,我回趟沽陽城。”
“我要和你一塊兒去!”卞佛桑不依,她以為駱明決又要為了她的安全拋下她,脫口而出,急道:“我如今熱毒已經無礙,總能做些用處。再說,師哥你覺得我跟著你才是最安全的媽?”
佛桑的直白讓駱明決微微一愣,“你既然知道我擔心的是什麼還敢亂來?”他抬手,以手指為佛桑篦了篦淩亂的頭發,“放心,我隻是去采買些東西,為遠行準備。”他笑道:“我們恐怕要往西南走一遭了。”
“好呀!好久沒有吃過那邊的東西,我還怪想念的!”佛桑一聽西南,竟然條件反射地口水都快流了出來,喃喃自語。
駱明決隻當她胡說或是哪裏看來的,佛桑都沒出過青陽城又怎麼去過西南。他哪裏知道,卞佛桑在穿書之前正是定居在西南某市,對那裏格外親切。
“既然想去今日就乖乖待著等我。”他趁機要求到,“不許胡鬧,也不許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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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安排再正常不過,卞佛桑不疑有他,倒也安心在四海茶鋪待下。既然已經起來,駱明決前腳剛離開,佛桑後腳便也隨便吃了點東西認真地在院子裏練起劍來。
竹老人的心法太過剛猛,寒天功正好適合她,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當她用心起來,進步十分神速。
“卞姑娘在練劍?”夏兒換了另一身紅色的衣裙,還是那副嬌豔似火的模樣,“身姿靈動真好看,可惜我一身蠻力,沒有天賦學這種招數。”她手裏端著一碗黝黑的補藥,笑意盈盈地走到佛桑身邊,遞給她,“姑娘的藥已經煎好了,趁熱喝吧。”
“多謝。”佛桑挽了劍花,將劍負在身後,利落的動作乍一看還頗有幾分駱明決的樣子,颯爽英姿。
“這是雪穀的秘藥,”茶掌櫃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吸了吸鼻子,辨認道:“能提升功力,進益武學。看來卞姑娘身上的毒,是真的了?”
炎狼不該有這個本事,所以消息送來時他壓了壓,沒有確認。昨日找駱明決的消息,順便看了看卞佛桑的。和她師兄的濃墨重彩相比,除了她一撞成名的往事,也就這一樁還值得說道,他自然也就記下了。
佛桑本端著碗,小口小口的喝藥,一聽見茶掌櫃的聲音,便手腕一抬,賭氣似的一飲而盡,十分幹脆,將碗放在夏兒的手上,轉身就要走。
茶掌櫃伸手一搭摟在夏兒的肩上,可憐兮兮地說:“夏兒,我好像被人討厭了。”
剛咽下藥的佛桑一個趔趄,差點兒沒栽倒在地上,僵硬地回頭不可理喻地看著眼前搭在夏兒身上佯裝嚶嚶嚶的茶掌櫃,怎麼沒人告訴她,四海茶鋪的當家腦子有問題。
“卞姑娘,掌櫃的不是壞人。”夏兒單純,真當他難過了,拿著空碗趕緊解釋,“他是真心想與你和駱少俠交朋友的。那天你們來了鋪子裏,他立刻就去查你們喜歡什麼,讓我們備……”
茶掌櫃一把捂住夏兒的嘴,尬笑了一下,將她打發走:“夏兒,今天晚上可能有貴客,你去幫幫你冬姑姐姐。”
原來真是頭狐狸,佛桑冷笑一聲,轉身就走,不敢再與他多交,玩情報的,心都黑。
“卞姑娘,我真沒有惡意。”茶掌櫃追了過來,隻是有些好奇,“你的傷,真的是被五狼寨那炎狼傷的?還是別人也知道了那套掌法?”
四海茶鋪的情報從未出錯,一旦有了出入,茶掌櫃十分在意,“要不這樣,你告訴我真相,我也許你一個秘密,咱們來交還,如何?”
原來是為這個,佛桑心下了然。那次完全是因為係統而起,不和常理也是應該,隻是他們竟然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