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我到屺州前,希家的姑爺已經失蹤了。”駱明決簡單地和兩人解釋, “不過希家向來以蠱毒為業, ”他停頓了一下, 想了想措辭,“得罪的人不少, 竟然也沒引起什麼恐慌。”
況且這位入贅的姑爺名聲並不大好, 平日裏流連花街柳巷也是常有的事, 希家也不急於找他。
隻是這一回三天沒有了音訊,眼見武林會臨近, 希家才真的急了。
黑道、白道央了許多人去找,最後知道他晚上跟著一個花娘從青樓裏出來, 杳無音信。這讓希家既惱又喜, 惱的是丟了麵子,喜的是總算有了消息。
最後在一幢破舊的民房院落找到了他, 半死不活神誌不清, 看著不像沒事的樣子。
“他的外傷倒不打緊, 習武之人, 刀光劍影裏來去也該習慣了。”杭白芷開了張方子,“隻是我看他……像是被人用了不少迷藥,這不像毒有解藥, 隻能等他慢慢清醒, 緩過來。”
“是什麼迷藥?厲不厲害?”希小姐還是在乎自家相公,雨帶梨花我見猶憐地問:“換血有用嗎?”
……
卞佛桑不自覺朝駱明決那邊挪了挪,屺州人未免太可怕了些……
“銀針換血恐怕沒什麼用, 我總不能再給他一刀。”杭白芷遞過藥方,“不過我聽聞希家有獨門的秘法,若是你們有把握可以一試。我再添兩位補氣益血的藥材,幫你們。”
“朵奇,快去請老爺準備,把那些吸血蛭備好,給姑爺換血。”希小姐一聽有希望,掛著眼淚輕聲細語的吩咐,“夢醫仙要不要陪著看著,我一個婦道人家,沒見過大場麵,害怕出了亂子。”
這樣的女婿,希老爺是定不會出手的,希小姐知道一切要靠她,“我許多年沒碰過這些,也沒十足的把握,章二爺,駱少俠可否也麻煩你們,助我一臂之力。萬一……夫君他有個好歹……也……”
卞佛桑聽她這樣說,也想留下來幫忙,駱明決想勸,又見她救人心切的樣子,也不好硬來。
“佛桑,你記住這些於希家就和咱們的佩劍一樣稀鬆平常。”他不放心道:“若是害怕你可以隨意出去。”
她怕什麼啊,卞佛桑看了一眼一直期期艾艾,細聲細氣的希小姐,心想她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柔弱夫人都不怕,自己好歹也是行走江湖的女俠。
可看到一臉柔弱的希小姐十指上各立著一隻黝黑泛紅的水蛭時,她還是大驚小怪地差點兒尖叫起來。
女人害怕蟲子不應該是天性嗎?!她怎麼還像撫摸寵物一般,用屺州話同它們竊竊私語,低聲呢喃。
也不知希小姐使了什麼妖法,她手掌一番,那些吸血蛭還穩穩當當地停在手上,指節隻是微微一抖,蟲子就像聽她命令一般準確地找準了傷口,匍匐在上頭,一聳一聳地開始吸血。
駱明決見佛桑瑟瑟發抖的樣子,擋在了她身前,遮住她的視線,“回房去吧,這兒有我們在。”兔子DJ
“不……不必了……”屋裏最柔弱的兩個姑娘杭白芷和希小姐都麵不改色,仿佛習以為常,倒是她慫得過分,卞佛桑忽然生出一絲羞恥感來,“不過是在救人,我有什麼怕……怕的。沒事兒,師哥你放心。”
杭白芷也注意到她的逞強,張嘴欲說什麼,“呀!”希小姐卻驚呼了一聲。
隨著她的這一聲叫喊,本來乖巧的吸血蛭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控製,開始亂爬起來,甚至有的圓鼓鼓的肚子滾下了床,開始朝幾人爬來。
“快!殺了它們,這些吸血蛭好像失控了……”希小姐驚慌失措地尖叫了一聲,“吧唧”一下果斷地踩死了地上那隻吸血蛭,又毫不畏懼地伸手去捉,捏了一隻在手裏,“啪”地一下給弄死,“噗”地一聲,血液飛濺,滴到她臉上。
她還是那副驚恐的模樣,下手抓起吸血蛭來卻毫不手軟,這種違和的場麵,章簡仲和駱明決都看呆了,還是杭白芷咳嗽了一聲,兩人才一個抽劍,一個用扇結果了剩下的幾隻。
“好險……”希小姐像隻受驚的兔子,臉上、手上全是血跡,“果然是我學藝不精,它們竟然一時失了控。別看這些小東西個頭不大,若真悄無聲息地粘在了誰身上,還真讓人害怕。”畢竟,希家來了不少沒用的武林人士,希小姐擔心跑了出去旁人應付不了。
你……哪裏害怕了……佛桑從駱明決身後探出個頭來,看著她咧嘴笑得羞澀,卻怎麼看,怎麼覺得可怕。
而杭白芷也像沒事人一樣,看都不看一樣地上和床上的血跡,撩開裙角尋了一處幹淨的地方,為男人診脈。
“看他脈象,換血有些用。不過他本來虛弱,隻吸不輸總是扛不住的。希小姐還是不要操之過急。”
“無妨。”聽到夫君好轉,希小姐眉間愁緒這才散了幾分,“希家有獨門換血的法子,待我去找阿大和阿囡過來,再請爹多準備些吸血蛭就是。”
“早聞希家有不少獨門秘法,今日也算有緣得見了。”杭白芷點點頭,用手沾了蟲子屍體旁的血液,嗅了嗅,神色了然,“我猜得不錯,是迷藥,沒有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