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姑……啊駱少,這是我們屺州特有的美酒, 來, 試一口吧~”穿著大膽的花娘一雙玉臂就白花花地蹭了上來, 纖纖素手,喁喁細語, 殷勤地為佛桑斟酒。

朝秦暮楚樓來了個出手大方的客人, 還是個來尋歡作樂的姑娘, 屺州民風大膽,加上又是這種地界, 早有許多姑娘找著借口敬酒,奇人共賞。

佛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她原本隻是想混進來, 駱明決也好,天鳳郡主也好總要找到一個。還好這裏不愧為屺州雙豔, 姑娘們業務水平精湛, 不會與客人為難, 就笑笑鬧鬧, 圖個樂嗬,沒人會真給佛桑灌酒。

佛桑隻嗅了一口,沒有喝給推了回去, 笑道:“這酒太烈, 不適合姑娘家,小蝶姑娘,。”說著按下了她的杯子, “若下回客人沒點你也別拿了。”

花娘小蝶微微一愣,笑靨如花,“咯咯”地笑了起來,“這酒上頭快,一杯下肚立竿見影,客人喜歡。”說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沒有猶豫。

她往佛桑身邊靠了靠,身上是甘甜濃烈的脂粉香,佛桑忍不住揉了揉鼻子,躲了躲,有點兒懷念起杭白芷身上的藥香,“小蝶姐姐,聽說你會唱曲兒?我想聽聽。”

小蝶雖然不是頭牌可在這兒也有些時日了,屺州熱辣婉轉的小調聽得佛桑像個追星的小姑娘,興奮而專注,叫了一桌子可口點心,還真像那麼回事。

“明決?”章簡仲兩人廂房的位置極佳,能看清整個朝秦暮楚樓,佛桑雖然挑了個偏僻的角落,但自打她進來駱明決的目光就沒從那裏離開,自然一舉一動都看得真切。

駱明決如尊雕像一樣坐著,卞佛桑雖然一身男裝打扮,好像她並不在意自己女孩的身份。

“你們這兒怎麼還有女客,不趕了出去嗎?”先前,章簡仲怕駱明決氣昏頭,故意提了一句,想說不大方便。

沒想到送酒的姑娘一聽提起佛桑,也來了興致:“二位爺是客,駱少也是客,隻許你們尋歡,不許人家作樂也未免太霸道了些。”笑意盈盈地為佛桑辯解道:“她也是喜歡姑娘的,隻可惜生成個女兒身,由不得自己啊。兩位爺吃好喝好,在意旁人做什麼?”

卞佛桑才來了一刻鍾,這裏的姑娘就為她辯駁,章簡仲隻覺得驚奇和佩服,他回頭看了眼駱明決的臉色,已經黑如焦炭了。

“咳……”他尷尬地咳嗽了一聲:“你說她叫駱少……?是哪家的姑娘啊?”

“那奴家就不知了。”那姑娘掩嘴笑道:“左右也是江湖上的人,二位爺應該更了解些。”

還知道用個化名,駱明決臉色緩和了幾分,“樓裏平日裏沒有什麼江湖人往來嗎?看著你們似乎不大了解。”黑臉歸黑臉,駱明決還沒忘了自己的正事,套話道。

“大爺說笑了,我們就是個風月場地,哪知道你們那些事兒啊。”她布好酒,收了空壺,“不過奴家倒挺喜歡這什麼武林會的,這一個月樓裏的生意可翻了幾番呢。”要退下前,那姑娘還不忘殷勤問道:“二位爺真的隻要酒菜,不需要幾朵解語花嗎?聽著口音不像是屺州的人士,我們這兒的姑娘,色藝雙絕,包您滿意。”

章簡仲一揮手,這姑娘便沒有再說,十分知道進退。

“章二哥怎麼看?”待人走遠,駱明決倒了杯酒,眼睛仍然盯著樓下,卞佛桑兩杯酒下肚已經有姑娘圍著她開始跳舞嬉鬧起來。

“卞姑娘是人中龍鳳,為兄佩服。”章簡仲順著他的目光看下去,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如此有趣的珍寶,當初倒是我愚笨,沒有慧眼識珠了。”他指的是當初自己與佛桑的婚約,姑姑隨口提了兩句,父親又躲起來不見人,此事也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