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駱明決一時走神,就聽見身邊的佛桑驚呼一聲, 他抬眼一看, 隻見一個姑娘在場中輕紗繞身, 身姿蹁躚,如蜻蜓點水在對手的頭上踩過。

她使一條潔白的綢緞作為武器, “噠噠”兩下將靠近的大漢纏住, 手腕一抽, 把人給甩了出去。

“這哪裏是在打架,簡直是仙女下凡!太好看了吧。”有了這樣厲害的選手, 這一組很快分出了勝負,卞佛桑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 “所謂江湖玉女大約就是這樣, 她一定會成為許多少俠的夢中情人。師哥,你看是不是, 真是太美了!”

“咳。”自從去了朝秦暮楚樓, 駱明決發現自家師妹好像覺醒了什麼不得了的技能, 看到漂亮姑娘就忍不住關注一番, 真讓人頭疼……“她不過是用的婠蓮步法,女子使出來本就輕盈美麗,才會有這樣的錯覺。”

駱明決瞥了一眼道:“可惜, 這種輕功太過花哨, 若是你在場上便能輕易地躲過。而她的綢緞嘛……”說到這兒,駱明決甚至忍不住微微搖頭,“華而不實, 若是你要用,我大概會幫你打一副天蠶精鐵線,更加隱蔽也更加具有殺傷力。”

……

卞佛桑歎了口氣,她怎麼沒有發現,自家師哥骨子裏是位實用主義直男,這麼漂亮的身姿在麵前,竟然還同她討論起怎樣更有“殺傷力”?

“美觀也是一種實力吧?”佛桑小聲吐槽:“畢竟她這副我見猶憐的樣子,感覺遇到的男人都難免放鬆警惕,甚至手下留情,放她一馬。”

輕功好看,招式飄逸,臉蛋兒也不錯,卞佛桑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勁裝打扮忽然有些自慚形穢起來,還好自己下手早和駱明決青梅竹馬,要不然拿什麼去和這些姑娘比。

“人靠衣裝,馬靠鞍。”她的神情,駱明決看在眼裏,眼睛落在賽場上,一本正經:“你身形比她頎長俊逸,輕功比她靈動瀟灑,手上功夫更是勝出許多。那姑娘出身野路子,自然要找些噱頭。若是你換上那身行頭,來這一出,恐怕幽篁居的門檻就要被人踏破了。”

駱明決的誇獎像是平靜地在闡述一個事實,卞佛桑僅有的那點兒失落也消失殆盡。

“還是算了。”佛桑搖了搖頭,“那身衣服雪白,穿我身上還不馬上變成灰色。”她附在駱明決耳邊,小聲道:“師哥,你知道嗎?杭姑娘那身衣服啊,一天至少要換兩次,我可做不到。”

佛桑這心有餘悸的語氣,讓駱明決嘴角含笑,他側目打量了一下佛桑的全身,“你怎樣,都很好。”

駱明決的語氣、眼神和笑容,看得卞佛桑心中簡直像燃起了煙花,“啪啪”地炸開,甜蜜而又……害羞。

“倒是不能讓師哥再跟著章二爺了,油嘴滑舌都學壞了。”她慌亂地推開駱明決,想把注意力集中在會場上,不再看他。

臉蛋紅撲撲的卞佛桑看在駱明決眼裏,加深了他的笑意,“我嘴笨,不會哄人。”他忍不住逗佛桑道:“恐怕還要師妹多多指教了。”

“你笑我?!”聽出他在打趣朝秦暮楚樓的事,佛桑撅著嘴佯裝生氣,:“我是女子,自然更懂她們,師哥不會這樣的醋也要吃吧。”

被反將一軍,駱明決一愣沒有回過神來。“哈哈哈哈,”忽然爆發出一陣笑聲,道:“是是是,佛桑說得對,是我不好,不該胡說。來,我給你斟茶賠罪。”

卞佛桑知道他又讓自己,也不再胡攪蠻纏,接過茶水,一飲而盡,還不忘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得了便宜賣乖道:“既然師哥賠罪,那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了,饒你這回。”

駱明決被她逗得直笑,連連告饒,給足了她麵子。

兩日平日裏你來我往習慣了,不覺得有什麼,殊不知落在旁人的眼裏,打情罵俏、琴瑟和鳴,就宛如神仙眷侶。

人家兩情相悅,難怪卞佛桑沒名沒分還敢這樣囂張。八卦地江湖人心中默默得出結論,感覺自己發現了事情的真相。

佛桑見駱明決開心,也願耍寶逗他。前些日子自己困在煩心事裏,沒有顧及到他,如今冷靜了幾分,佛桑才意識到發生這些悲劇,駱明決也該是很痛苦的吧。

畢竟他是那麼地希望幽篁居和和睦睦,這是他的家啊。

也不知師父怎樣了,想到這裏,佛桑忽然想起了竹老人。他自幼教導三人的無非就是兄妹同心和保全自己。

如今方棣棠殺了她的母親、竹老人的故友,他應該也是難過的吧。

方棣棠啊方棣棠,你到底為了什麼,讓十年的兄妹情分、師徒情分毀於一旦。卞佛桑有些佩服自己,麵對自己的殺母仇人,竟然還抱有一絲僥幸,想聽他一句解釋。

想起那些煩心事,佛桑就有些心不在焉,她注意力回到了會場,忽然揉了揉眼睛,“她怎麼會在這兒?”卞佛桑抬手一指,駱明決聞聲而看表情一怔,“顏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