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就是‘朝秦暮楚’。”朝秦暮楚樓屹立在去南十巷的必經之路上, 想起昨晚的經曆, 佛桑忍不住對杭白芷說道:“若有機會你也該去看看, 火樹銀花不夜城。”

白天門口冷落,車馬稀少, 佛桑忍不住咂咂嘴, 回味道。

“我不喜歡吵鬧。”杭白芷婉言謝絕, 在她看來卞佛桑的做法都不隻是叛經離道了,她原不想管閑事, 可見她一副興致盎然的樣子,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既然已經與駱少俠定情, 這樣他不會生氣嗎?”

自家的媳婦兒如此不守婦道, 流連青樓,杭白芷想來有些可怕。

“他氣啊。”一提起這個, 佛桑冷靜下來, “今天還說了我一頓, 說我這樣張揚容易闖禍。”

“隻是如此?”杭白芷微微驚詫, 笑道:“他倒當真不在意,旁人的說辭。”

“說辭?什麼說辭?”卞佛桑一直覺得她和駱明決的事與旁人無關,“與旁人有什麼幹係?”

杭白芷笑了一下, 不想多言, “是不該有什麼幹係。師傅,還有多遠?”

“快了,快了, ”車夫回應道,“兩位姑娘,再轉一個彎兒就到了。”

南十巷第三戶民宅,看著就是一戶普通的人家。

卞佛桑自從馬車上杭白芷多了一句嘴,就沉默了不少。兩人下了馬車,站在門口,佛桑若有所思。

“原來如此!”她忽然壓著嗓子,感歎了一句,淡定如杭白芷都嚇了一跳,問:“卞姑娘,這裏可是有什麼不妥?”

“我若成了師哥的妻子,我的名聲便與他休戚相關了。”佛桑恍然大悟道:“一代大俠駱明決的夫人,應該有個好名聲。杭姑娘你說的這個對嗎?”

“啊?”杭白芷反應過來,她還在想馬車上提到的那件事,“哦,”敷衍地附和了一聲,“其實也無妨,隻要你和駱少俠開心,不必理會旁人。”

江湖上什麼樣的俠侶沒有,雖然是不尋常了些,但看駱明決甘之如飴,想來也無妨。

卞佛桑暗下決心,準備回去想個法子,看來今後要在意自己的言行了。

“若是沒有什麼蹊蹺,我們快進去吧。”杭白芷看了看天色,腳步急促了幾分,“戌時過去至少有一刻鍾了,別誤了事。”

整個院子靜得嚇人,仿佛是空蕩蕩的。卞佛桑屏息觀察,沒有覺得有什麼異樣,順著點亮的路燈,仿佛是故意為兩人引路,一路亮到了一間廂房。

卞佛桑與杭白芷對視了一眼,她點點頭,示意沒有感覺到危險。兩人小心翼翼地順著燈光走去,杭白芷在門口吸了吸鼻子,“藥草和血腥味。”她小聲道:“恐怕真的隻是讓我來救人。”

說著推門進去,佛桑也跟了進去,她打量起這個房間。這裏分為裏外兩間,以紗幔相隔,外間是滿滿當當的草藥,分文別類地整齊碼放。

透過層層疊疊的紗幔,隱約間能見到床上躺著一個人,這樣多的草藥,也蓋不住那人身上血腥的氣味,傷勢有多重,可想而知。

“你去外頭等我吧。”杭白芷看一眼便清楚了狀況,“屋裏沒有別人是安全的。他傷得這樣重,你靠近可能會害了他。”

這大概就像手術室要“無菌環境”一樣,卞佛桑表示理解,沒有爭辯,退出了房間。

“我在門口守著,你自己小心。”佛桑臨出門前囑咐了一聲,“若有人來,或者其他的,我會引開他們,杭姑娘記得自己上山向師哥他們求助。”佛桑怕杭白芷不同意,還加了一句:“我輕功好,你不必為我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