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佛桑他們的“驚心動魄”相比,駱明決等人送魔羅女上京的隊伍就格外順利了。畢竟有他和章簡仲壓陣, 武林許多正道同仁也自告奮勇地跟著, 魔羅女等人被限製了功夫, 跑也跑不了。
唯有讓他擔心的,便是佛桑那裏。
他寫了許多封信, 卻杳無音信。好不容易有了回音, 隻道:“師哥既然瞞我, 不與我坦承,我便不願再見你。”這樣決絕的話。
駱明決知道不是佛桑的手筆, 隻擔心她出了事,問起方棣棠時又說一切如常。
“又在與你師弟寫信?”章簡仲路過他的窗前, 見他提筆飛書, 問了一句。“早些睡吧明決,明日是你值守。佛桑那裏, 若是有什麼意外, 逸王也會來通報的。”
“嗯, 馬上。”因為天鳳郡主的關係, 他並不信逸王,駱明決函封了信箋,這才有些不安的睡去。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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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 佛桑失蹤, 速歸。”短短的八個字,駱明決捏著信紙看了三遍,才緊皺眉頭放下。
“章二哥, 這裏離京城隻有二百裏地了,汲川出了事,我想先趕過去。”方棣棠的信語焉不詳,沒頭沒尾,駱明決放心不下,但正事未完他還是需要與章簡仲有個商量。
“是什麼事?你這樣著急。”駱明決自己不知道,他的臉色有多駭人,章簡仲雖覺不妥會有損他江湖名望,卻也不敢開口來勸。
駱明決手裏捏著信箋,猶豫了許久,才決定據實以告,“佛桑……失蹤了。”
“怎麼會?!”章簡仲也嚇了一跳,“她不是和逸王爺的人在一起護送天鳳郡主和方棣棠嗎?”
若說有人出事,佛桑是最不該的那一個,郡主或者武功全失的方棣棠才該是目標,“是衝朱家去的?”
“我不知道。”駱明決的眉頭一直皺著,“恐怕……不是……”
卞佛桑失蹤,最快該給他消息應該是逸王而不是方棣棠,駱明決有了不好的預感,總覺得事情不是那樣簡單。
“你處事向來條理清晰、膽大心細,不該如此慌張。”章簡仲並不讚同,“我不是質疑你們兄妹的情誼,隻是且不說方棣棠的立場,”若他是方棣棠,想人救出魔羅女,首要的法子也是引開駱明決,“就算是真的消息,也該等等逸王爺那邊更確切的消息,不該如此莽撞。”
駱明決當然知道他說得有道理,可陣陣心慌讓他還是覺得不妥,卻又找不出什麼借口反駁。
章二哥說得有理,他的努力為的是將方棣棠摘出去,若要來劫囚,方棣棠想要脫責的人也必定是他。
這一猶豫,駱明決便錯過了去追佛桑的最佳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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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奇了怪了,”長公主府,天鳳郡主穿著雍容華貴,與在屺州相見時那個小乞丐一般的行頭完全不同,有著不怒自威的皇家氣度,“找了這麼久你都沒將佛桑尋來,我沒問你的罪,你倒跑到長公主府質問起我來?”
“駱明決!你不過一介江湖莽夫,好大的膽子!”“啪”地一聲,天鳳郡主將紅酸枝木的茶幾敲得震天響,“當初信誓旦旦不會將她交給我的人可是你!哼,”她冷哼一聲,“什麼‘大俠’除了有點兒嘴上功夫,倒也是個繡花枕頭。”
她的責問沒有激起駱明決的憤怒,這幾個月來他四處打探佛桑的下落,已是心力交瘁。他還記得在屺州,那個小姑娘戀戀不舍地看著他,說四月初七還要給他過生辰。
可五月都過去了,卞佛桑還是沒有出現,明明那個丫頭是最重諾的,駱明決一想到此,就一陣揪痛。
“聽聞郡主近日收了位武功高強的女侍衛,可否請她一見?”若不是他無意救了夏兒,逸王感念他的幫助透露了“長公主府”這個情報,他怎麼也沒想到幕後黑手竟然真的是天鳳郡主。
畢竟當初他趕到汲川時,郡主不眠不休地擔憂了十日,一見他便淚眼漣漪,懇求他一定要找到佛桑。
那份真摯打消了他最後一點兒懷疑。
此後,她還在汲川附近流連了一月,日日尋找,情真意切讓駱明決都有些不忍。哪知不過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背地裏她早已把佛桑帶回了長公主府囚禁。
“哼!本郡主的女衛也是你想見就能見的?”一聽他來意,天鳳郡主心中了然,恐怕是有人走漏了消息,而那人十有**是自己多管閑事的王兄了。
可那又如何,她是郡主,駱明決能耐她何?
“駱明決,我敬你是佛桑的師兄,不與你計較。你可別得寸進尺!來人,送客!”天鳳郡主大手一揮,就要將她趕去出。
卻不料駱明決眼中精光一閃,透過一絲狠意,“人我是一定要見的,既然如此我隻能自己請她出來了。”他把劍一橫,口中說道:“郡主,得罪了。”
與此同時,寶劍出鞘,直擊天鳳的麵門而去,劍鋒淩厲不留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