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疏遠我……”終於見到卞佛桑的天鳳郡主遠遠地站著,佛桑感覺已經看到她大眼睛裏的淚水, 將滴未滴。
她提起裙角就朝佛桑的懷抱中撲了過來, 卞佛桑如臨大敵, 腳尖一點運氣提神,退出一丈遠。
“天鳳郡主, 我們還是這樣談, 這樣談。”鬼知道她藏了幾天的迷藥放在哪裏, 要用什麼辦法,為了擺脫可能成為悲慘女配的命運, 卞佛桑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懈怠。
“為什麼?”你心知肚明, 佛桑心中腹誹著。
天鳳郡主的樣子無辜又無邪, 別說是男人,就是佛桑看了也忍不住心軟。若不是有原著係統, 她又怎能想到這副麵孔下的歹毒心腸……
“郡主, 有幾件事, 我想問你。若你還當我是朋友, 我希望你據實以告。”卞佛桑不擅長那些虛與委蛇的東西,這也是在四海茶鋪,逸王的眼皮底下, 她敢如此。
“你說。”天鳳郡主一切如常, 看不出絲毫的異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隻要……你不要不理我……”
泫然欲泣, 楚楚動人。落在卞佛桑的眼裏,一個頭兩個大。她歎了口氣,問:“郡主,你到底喜歡我什麼。我改還不行嗎?”
她一直以為這句話隻是個段子、玩笑,沒想到自己也有無可奈何,用上這句話的一天,對象還是個姑娘,簡直滑稽至極。
“嗯?”天鳳郡主愣了下,眨巴了一下眼睛,佯裝聽不懂,問:“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
這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了,卞佛桑虛虛實實地試探她,“你是不是想偷偷帶我回長公主府,還準備了迷藥?”
站在一丈遠,卞佛桑都能看見她臉色忽然僵硬,還透著一絲驚恐。
“是誰與你說的?”她脫口而出,話音一落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承認了,天真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陰鬱的神色,看著十分駭人。
“我……我是江湖中人,這點兒手段還能……還能……瞞過我不成?”卞佛桑心虛地結巴起來,畢竟自己雖然有個難得靠譜的金手指,可也不能和她直說對麼?
“哼,還當她是個什麼寶貝,枉我保她一場。”天鳳郡主沉著臉,不悅道,忽然換了一副喜笑顏開的崇拜臉,“所以還是佛桑你厲害,我就知道本郡主看上的,定不是凡人!”
不,我是……卞佛桑一個頭兩個大,她要的不是這個效果啊。
“郡主……”見她不讚同的神色,佛桑終於不情願地改了口:“哎,天鳳。我不過是一個武功不濟的普通江湖人,你何須為我大費周章?將我圈養在長公主府,於你並無益處。”
她自問既不傾國傾城,也不武功蓋世。捉了她去還要浪費一個人的口糧,實在不知道意義在哪裏。
“公主府有個名駒苑,”天鳳郡主沒有再逼近,而是開始說起了故事,“裏頭有三百二十七匹駿馬,每一匹我都取了名字。雖然我並不會騎馬,去哪兒都是坐車。”
“舅舅的宮中還有個奇珍館,裏頭靈犀十二頭,麒麟六隻,文豹一對,為了這些東西,設宮人三百飼養照顧,可除了我近十年沒有主子踏入過奇珍館。”
天鳳看向佛桑,一字一句地說道:“佛桑,天下都是皇家的,不講求益處,隻為喜歡。莫說養你一個人,”她笑起來得意而又張揚:“就是為你建個園子,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可我不是那些畜生,”佛桑的語氣也揚了上去,她原自戀的以為天鳳郡主對她多麼不同,沒想到不過是把自己當作古董、駿馬一樣的玩物,在生氣中多了一點兒無奈,“郡主,我是活生生的人,不能因為你一時興起,就罔顧我的感受。我有自己的思想和人生,不是嗎?”
“你說得有理。”出乎意料,天鳳郡主沒有繼續糾纏,反而讚同地點點頭,“是我疏忽了,強扭的瓜不甜,若是讓你來公主府,也該是心甘情願的。”
這麼好說話?卞佛桑有些將信將疑,可是看她真的不往自己身邊湊了,又放心幾分,或許是自己太過敏感了,佛桑勸誡自己不要多想。抱拳道謝:“那就多謝郡……啊天鳳的體諒了。”
“我若知錯能改,你還會管我嗎?”天鳳真的沒有再靠近她,遠遠地站著,歪著腦袋,人畜無害。
卞佛桑本要拒絕,卻說不出狠心的話,猶豫了半晌,沉默地點了點頭,算是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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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找什麼?”第二天一早,卞佛桑覺得四海茶鋪太過清淨了些,她頗不適應地四處看了看,沒想到就撞到了那位茶掌櫃。如今她要稱他為“逸王”了,卞佛桑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草民參見王爺”,低眉順目地行禮。
“喲!”逸王還是那副欠揍的樣子,卞佛桑眉心跳了跳,壓下不適什麼也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