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相識一場,你一定要幫我!”卞佛桑懷裏掏出幾張金票拍到了逸王臉上, 一副山大王的模樣, 全然沒有了昨夜的嬌羞, “這是定金!”

逸王看了一眼佛桑手裏的金票,沒有動作, 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卞姑娘有什麼便說, 我與幽篁居是朋友,不必如此。”

嘁, 說得好聽。卞佛桑可沒傻到真的收回金票,“嗒”地一下, 搬椅子坐下, 打消他的疑慮,“於逸王來說, 這事不是什麼大事, 不過舉手之勞。對於我卻十分重要。”

“隻是想請逸王爺幫我散布些消息, 就說……”說到這兒, 卞佛桑難得矜持了一下,她側頭道:“就說一個姑娘,賢良淑德, 宜其室家, 娶到她是男人的福氣。”

“你要保媒?”逸王神在在地端著茶,抿了一口。他家夏兒的手藝越發登峰造極,泡出來的茶清甜甘冽, 入口沁人心脾,“也不知哪家的姑娘值得卞姑娘如此上心?”

“我。”

“噗!”處變不驚的逸王一口清茶噴了出來,嗆得連聲咳嗽,“咳咳咳……你……說誰?”

“我,卞佛桑!”這樣的反應也未免太過失禮了些,佛桑腹誹道,還是耐著性子重複了一邊自己的名字,神情堅定,“畢竟我和師哥快成親了,我不能讓他因為娶了我,成為江湖上的笑話。”

你還知道江湖傳言啊,逸王心道。重新給自己添了杯茶,算是壓壓驚,他誠實道:“有點兒難。”

“畢竟先前有些事跡流傳較廣,這江湖流言,要扭轉過來也是頗費功夫。”不說別的,單卞佛桑名揚朝秦暮楚樓這一件,就傳得沸沸揚揚,還別說,江湖上為駱明決惋惜的人不少。

隻是逸王瞟了眼佛桑的眼色勸她,“其實你不用在意,你與駱少俠青梅竹馬,你是什麼樣的人他知根知底,又怎會受此影響呢?”

“郡主曾說,此事逸王爺做起來輕而易舉。也不知是不願還是別的原因?”卿知我心我明卿,卞佛桑當然不曾懷疑駱明決的心,“他知我是他的態度,我不讓他難堪是我的本分,還望王爺成全。”

逸王看了一眼沒有收回的金票,略一躊躇,這才說了實話:“竟然提到她,你便該知道,天鳳不想你成親,而她是我妹子。”言下之意,他的身份並不適合蹚這趟渾水。

“這隻是生意,而我信王爺。”這個顧忌卞佛桑也想過,可她在賭,不止賭逸王的幫忙,還賭一個逸王的態度——他並不讚同聖上和天鳳的為所欲為。

逸王盯了卞佛桑好久,不再像一位吊兒郎當的茶掌櫃,自有王者之氣,終於,他歎了口氣,道了一句:“可惜。”

卞佛桑的眼神黯淡了下來,她沒想到逸王竟然拒絕了……

“可惜你出的價碼不夠,”逸王爺指節扣著桌子,神態莫測,“這麼麻煩的事,至少也要三張金票吧?就不知卞姑娘可否出得起?”

佛桑猛然抬頭,欣喜若狂,她賭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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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了卻一樁心事,又聽到竹老人已經到了汲川,卞佛桑心情格外美麗,可她還沒來得及推門進去,就聽到“砰”地一聲,重物落地。

開門一看,甚少動武的師父正擺開了架勢,剛一掌把方棣棠掃到地上,惡狠狠地盯著自己這兩位徒弟。怒道:“你們如今不是翅膀都硬了嗎?兩個一起上,隻要能打得過我,便算你們出師。”

方棣棠佛桑知道是什麼事,可駱明決怎麼也一副犯了大錯的模樣,提著劍垂首站在師父麵前。

“師父!您這是做什麼?”不管如何,救火要緊,佛桑趕緊撒嬌道,就要走過去勸和,“有什麼咱們回家再罰,在別人的地盤上總不能平白無故地讓逸王爺看了笑話。”

“佛桑,你站在門外別動。”哪知竹老人也有不吃她這一套的時候,頭也沒回的吩咐道:“你家兩位師兄長本事了,為師這就要好好教導徒弟,你可仔細別被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