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棣棠最終沒有和他們去青陽山魈幫,他給佛桑和方棣棠一人一瓶藥, 什麼也沒說, 獨自啟程回了幽篁居。

竹老人放心不下, 拋了本秘籍給駱明決,說是要跟著二徒弟回去看著他。

臨行前, 竹老人拍著駱明決的肩膀, 道:“你且好好學學, 柳兒身子沒有好,你又無依無靠, 到時候這些都得自己張羅,不要手忙腳亂。”

“是!弟子明白!”被允了婚事的駱明決一臉春風得意, 神采奕奕, 不負少年的盛名。卞佛桑站在他身邊,嬌俏可人, 竹老人掃了一眼兩人, 這才終歸是放心下來。

瞿六娘與單魁元的親事定在四月初二, 距離駱明決的生辰隻有幾日。兩人辭了逸王爺, 一路緊趕慢趕,這才沒有錯過。

打章家壽宴以來,一路出盡了意外, 卻終於有點兒好消息了。

“啊, 是駱少俠和卞姑娘來了!”瞿老爹人逢喜事,滿臉紅光,見到佛桑兩人更是一臉欣喜, 張羅著:“魁元他在裏頭待客,我這就叫他出來。”

“不忙不忙。”駱明決拉住他,“單大哥事忙,不必招呼我們。我和佛桑就來看看,有沒有什麼要幫忙的。”

瞿六娘家中隻有老爹一位親人了,感念救命之恩,特請了幽篁居作為娘家出席,他們的身份可不是一般的賓客。

“不用。”瞿老爹挽著兩人,“你們的房間都收拾好了,卞姑娘,六娘要知道你到了,指不定多開心呢。”

駱明決也沾了喜氣,摟了摟佛桑的肩膀,鼓勵著笑道:“快去看看瞿姑娘吧。”

瞿老爹不動聲色地看著駱明決親密的動作,隻是笑嗬嗬的,沒有點破,心道恐怕過不了多久,他也有喜酒喝了。

“師哥呢?你不去看看嗎?”在現代新娘子出嫁前親朋好友開個單身派對是再正常不過的了,更何況看這意思,瞿家是以兄長待他,佛桑詢問道。

“你們聊些女兒家的話題,我坐在那裏作甚?”駱明決被她逗笑,敲了敲她的額頭,“快去吧,我去幫幫單大哥。”

卞佛桑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一蹦一跳地去找瞿六娘了,駱明決目送她背影遠去,搖頭失笑。

“你和卞姑娘的好日子也快近了吧?”瞿老爹樂得合不攏嘴,“好啊,六娘她手藝好,到時候讓她給卞姑娘繡一身嫁衣,保準好看。”

“啊,不必麻煩了。”卞佛桑嫁衣似火的樣子又猛然在他腦海中跳了出來,臉上不自覺染上緋紅,“瞿姑娘新婚燕爾,怎敢勞煩她……”

“欸,”瞿老爹不讚同地打斷他,“卞姑娘自幼學的是救人的功夫,這些粗使活計不會做,幽篁居又隻有幾個大老爺們兒,她的嫁衣難道還隨便買一身不成?”

青陽的民間講求這個,出嫁的女子嫁衣最好是母親或者姐姐親手縫製的,瞿六娘這樣失恃的則大多自己繡製——偏偏卞佛桑兩樣都沾不上。

一想到柳姨和朱家的情況,駱明決有一絲猶豫,佛桑曾有母親和姐姐,如今母親雖在,想到柳姨的性子,他還真沒有把握柳姨會不會為佛桑縫製嫁衣,若讓她觸景傷情……

“好啦,這事老爹做主,提六娘應下來了!”瞿老爹攬嚇了活計,他威脅道:“駱少俠要是再推搪,那就是看不起六娘她笨手笨腳的手藝。”

“不敢,不敢。”駱明決抱拳鄭重地彎腰行禮,“那晚輩和佛桑就先謝過老爹和瞿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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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妥。”到了瞿六娘的房裏,佛桑才知道為什麼瞿老爹這麼火急火燎地把自己給推過來,這位在房中來回踱步,焦慮得像隻熱鍋上螞蟻的準新娘分明活脫脫是個“婚前焦慮症”嘛。

佛桑走過去,把這隻“螞蟻”按在椅子上,歎了口氣道:“怎麼不妥,男情妾意我看很好。或者……”她故意道:“是單幫主強迫你的不成?那我可要找他去,真當你家沒有人……”說完就要走,仿佛真的是去找單魁元算賬一般。

“哎!不是不是!”瞿六娘趕緊起身,抓住佛桑的手腕,紅著臉道:“自然不是……”

“那就行了。” 卞佛桑笑著坐下來,“你既然喜歡他,有什麼不行的?”

單魁元與瞿六娘的事,一路上她聽駱明決說了不少,卞佛桑不得不感慨世間緣分的奇妙。想同的英雄紅顏佳話,曾經主角是駱明決時就落得個如此悲劇,換成了單魁元卻能如此圓滿。

“我覺得自己配不上單大哥。”親口說這些,瞿六娘嬌羞得不行,看著她的樣子,卞佛桑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是過分豪邁了些,還好駱明決並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