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風雨橋上一個人無事,也就琢磨這些。分一部分神注意著公路上的車,有其他單位的車也先後停在路邊,城管辦那車反而不顯眼了。從風雨橋上過的人,也都不會注意他這個年輕人,大家走過楊國政身邊時,注意力都放在對岸的廣場上。
到九點多,東升的太陽已經跳出山脊,還沒有太大的熱度。入秋之後,早中晚之間的氣溫差別大,有陽光從風雨橋瓦簷射來,那種暖和之意不單是給站在風雨橋上的楊國政有著很暖的享受,站在對岸的廣場裏大多數的人也都在享受這樣的暖意。他們對棚居的住戶是不是該拆掉不會上心,隻有城管辦、公安、消防、縣政府的人才會在意今天行動目標是否完成。
聚集的人群裏,也就有三大堆,一堆是絕大多數的人群,他們是從各單位給抽調過來參與今天的行動,但卻沒有具體的任務(大家理解過來是壯聲勢的);另兩堆人此時已經隱隱地對峙著,就是城管辦、公安、消防、縣政府的幹部與廣場附近的住民,這兩堆人目前都不多,特別是幹部,才二十來人,而請來拆這些住棚的短工隊的人也還沒有到來。
還有幾個或十幾個一隊的人,從國道那邊過風雨橋進入廣場,也有沿著江邊行人道走,也都彙聚到廣場來。而稍遠處,一些閑人聚集著在看熱鬧。廣場和周邊的人們,在不知覺中場麵就大起來。
快到十點,見從江流上遊方向湧下一夥人來,這些人手裏有木棍、鋤頭、扁擔、柴刀和鋼筋。楊國政在風雨橋上能夠看得清,而他的視力也比一般的人強很多,這些人還在遠遠處,也就判斷出是居住在世紀廣場邊沿的菜農。
如今,在縣城邊的村子可不是之前的生活狀態,僅他們承包的土地轉讓給人做建房基地,就有大把的收入,成為縣城一流富足的人。
到這一年,縣城的地產與房產的升價可說是幾天一個樣。城邊的農戶是最實在的受益者,也使得世紀廣場擴建征地上所隱含的利益之爭就更讓人動心。從村裏湧來的人,楊國政知道九成是這十幾戶人家請動了村子裏其他村裏的人,一起過來與政府相抗。
法不責眾。
再說,政府還不就是怕將事情鬧大,真鬧大了,誰敢站出來承擔這些事?
遠近的場麵都在漸漸紛亂起來,有老齊等人在廣場的人群裏,楊國政也不會都不關注那邊。等從上遊湧下來的百來人與廣場裏之前正和幹部們對峙的人群,合在一起後,氣勢大漲,也使得在廣場上的其他幹部都緊張起來。
他們都接到任務,那就是要將鬧事、不服從政府指令的群眾勸離。至於怎麼樣勸,大家心裏也都沒有底,雙方會不會在勸離中動手起來,誰也說不準。給群眾打了那是白打,肯定都不能說出去的,住院什麼的政府會出醫療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