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公車下來,我和謝一航身上掛了不少的殘肢碎肉。我的感覺倒還好,謝一航簡直是不能忍受。雖然知道自己現在不是實體,可他還是不斷的動手去拉。最後惱火的把衣服脫下……那些碎肉直接呼在了他身上。
“白惠!”謝一航的表情難看,他都要吐了,“這些東西怎麼辦?”
我也無能為力:“你先忍一會兒,等下我們回到醫院就好了。”等回到肉身上,這些自然就掉了。
即便我這麼說,謝一航還是忍不住去用手弄身上的肉。等到公車開走後,那些肉如同少了養分一般,漸漸幹癟下來,像是抽幹水分的死皮那樣軟趴趴。死皮上的筋肉清晰,燈光一晃,看起來是油膩膩。
裸著上身的謝一航用手去摳,卻始終都摳不掉。為了他能安心走路,我隻有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他穿。想要維護自己大男人的顏麵,謝一航客氣的拒絕:“不,不用了。我不用穿,我現在比較熱。”
“那你幫我拿著,”我懶得廢話,“別以為現在沒警察抓你,你就能光著膀子到處走。小心被哪個女鬼看到,帶回去做壓墳相公了。”
謝一航甩了個白眼給我。
感覺上我們坐公交車能有半個小時,但實際時間才過了10分鍾。剩下的路不近,好在謝一航知道怎麼走。一路上我和謝一航的話比較少,我還在研究女鬼寫給我的四個字兒。百鬼夜襲……如果說,真有那麼多鬼來找我的麻煩,為什麼現在一個也沒見到?見到的又都是那麼禮貌的鬼?
有點,不合常理。
看了看身邊的謝一航,我不知道此時的安寧是否和他有關。回想了一下剛醒的畫麵,謝一航是握著我的手趴在床邊上睡覺。我猜很可能這些鬼是想找我的麻煩,強迫我的靈魂出竅。可因為謝一航和我挨得太近,所以他的靈魂也被推了出來。
換句話說,是我連累了謝一航。他要是有什麼事兒,我難辭其咎。
畢竟在這不可思議的空間裏麵,他是我唯一能信賴的人。想到這裏,我不自覺的對謝一航的態度好了些。知道謝一航心理害怕,我沒話找話的和他閑聊:“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啊?”謝一航用奇怪的眼神看我,“現在你想和我聊工作?”
我聳聳肩,別的我也不知道說什麼:“不然呢?”
“說說你吧!”謝一航很感興趣的問,“你之前談過幾次戀愛?昨天你說的相親對象,他是在殯儀館工作的?你們兩個在一起聊些什麼呢?他知道你是幹什麼工作的?他會不會……害怕啊?”
我放棄對他態度好些的想法:“幹啥?你感興趣?你開婚介所的?想介紹男朋友給我?”
謝一航抿唇不答,我這才明白過來他其實是想問問別的男人遇到這樣的處境會不會害怕……謝一航的態度讓我覺得好笑,我咧咧嘴,淡淡的說:“怕啊,肯定會怕啊,正常人都會怕吧?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怎麼說的,說你是無神論者?現在呢?還相不相信神鬼了?”
“我們再走十多趟街就到了,”謝一航故作輕鬆,他指著前麵說,“白惠,你累不累?用不用休息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