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出竅是個很難解釋的複雜過程,在靈魂離開肉體之後,所聽所看所感,多數是假的。在這裏,空間可以無限延展和揉捏。但是時間,卻是永恒不變的。
看著轉動的表針,時間正在一分一秒的過去。四點雞鳴的時刻意味天亮,到那時我和謝一航要是沒回去的話,我們就再也回不去了。
可是,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呢?我一點頭緒都沒有。
謝一航用力的按了下喇叭,汽車的鳴笛聲響亮。回頭看了看我,他笑說:“你開什麼玩笑呢?我們已經回來了啊!你看我身上的那些爛肉都沒有了,我們也坐到車上了……要不我給我媽打個電話?有她證明,你總信我們回來了吧?”
在謝一航找電話去打時,我拿起了中間盒子裏的剪刀。對準我的手掌刺了進去,謝一航趕忙大叫著阻止:“哎!白惠你在幹嘛啊!你……為什麼沒事兒?”
這是唯一最好的證明,我是魂體,剪刀自然不會紮傷我。眼前的所有都是虛擬的時空,全都不是真實的不存在。
“白惠,我們真的還是在靈魂出竅嗎?”
謝一航眉頭皺的緊,問完我他猛的去踩油門。重重的撞在了前車上,車蓋都撞癟了。安全氣囊彈出,我和謝一航卻毫發無傷。
“可是不對啊!”謝一航想不通,“我們剛才明明是回到醫院了啊,我還記得你踹了我一腳。為什麼我們現在還是這樣?”
我解釋不了,也解釋不通。我閉上眼睛試著去和狐仙溝通……可是一無所獲。
“早就說過了啊,清明的時候不能接客人的。我惹的麻煩,隻能自己解決了。”我無奈的苦笑一聲,“清明我燒替身救你妹妹,算是壞了規矩。解鈴還須係鈴人,狐仙也幫不了我了。”
謝一航剛想要再問我問題,前麵被撞的車裏突然走下來一個婦女。婦女四十多歲的樣子,白胖白胖的,盤著個發髻,很像是豪門電視劇裏那些抱狗的貴太太。檢查了一下車尾的傷況,婦女氣勢洶洶的拍著車窗嚷嚷:“你怎麼開車的?你會不會開車?你看你把我車撞的!你給我下來!”
外麵的光亮刺眼,我看不出太大的端倪。我總覺得事情不會簡單,在謝一航的手放在控製板上時提醒道:“別拉開車窗!再等等。”
“好。”謝一航把手移到了我的手背上,“白惠,我們現在怎麼辦?”
我和謝一航不下車,婦女嚷嚷的聲音越來越大。隨著婦女的憤怒升級,她的偽裝也隨之剝落。從謝一航那側的倒車鏡裏看,婦女的左麵臉上紮的全都是玻璃碎片……看來,她是出交通事故死的。
“開門!下來!”婦女的麵目猙獰,謝一航那側的車窗甚至被她砸出了裂紋,“你他媽的給我下車!下車!”
回頭看了眼後麵排成長隊的汽車,估計這裏就是婦女出車禍的死亡現場。我咬了咬唇,不確定的說:“要不然……你試著往高架橋下麵開?說不定,我們能開辟出條新路來。”
“好。”謝一航緊了緊身上的安全帶,他不忘幫我也扣一扣,“那你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