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沒有去河樹口,考慮太多也沒有實際意義。我從徐天戈手中拿過他的記事本翻翻,說:“你計劃的倒是挺周全的,估計我們能省不少的事兒……你今天先回去休息吧!時間不早了,有什麼事兒我們明天說。”
雖然天已經黑了,徐天戈卻沒有想走的意思。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背包,我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你不會是想在我家住吧?你這是幹嘛啊!你不用這樣,真的不用。我答應你去救崔曉佳了,我就不會失言。徐天戈,你現在這個態度是怕我跑了嗎?”
“白惠,你別多想,我沒有別的意思。”徐天戈搓搓手指,輕聲解釋說,“我不是怕你失言,我知道你會幫我的忙的。”
“啊?”我略微的反感。既然不是怕我失言,徐天戈這麼圍追堵截是幹嘛啊?
徐天戈微微歎氣,他垂下眼:“曉佳死了以後,我經常會夢到她。每次在夢裏,她都拉著我哭。她求我救她,求我帶她離開那裏……現在真的可以去找她了,我反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白惠,你千萬不要生我的氣。我心裏很迷茫,其實現在在做什麼,我自己也不清楚。”
“我知道你本事很大,從鄭家的事兒中我就看出來了,你和那些江湖騙子不一樣。”徐天戈抬頭看我,他平靜的說,“我對你非常有信心,我知道你一定可以救出曉佳來的。隻是我……隻是我……隻是我知道,一旦曉佳被救出來,以後在夢裏,我就再也見不到她了吧!”
徐天戈很糾結,一方麵他希望能救出崔曉佳,而另一方麵多年來的噩夢已經成了他的習慣,完全割舍掉會讓他很傷感。雖然噩夢並不是一種美好的體驗,但那畢竟是他和崔曉佳唯一的聯係。
“會的,還會見到的。”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徐天戈,我隻好幹巴巴的說,“死去的人,並不代表不存在過。即便是投胎轉世,他們的愛也還是會留下痕跡的。崔曉佳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用她的愛,保護著你。”
徐天戈沉默了片刻,說:“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還是有點慌張。去河樹口的路,我算了又算。每一個細節,我都考慮了又考慮。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我隻是希望事情能盡善盡美。”
我理解徐天戈的心情,可是我理解他的想法卻並不理解他的行為:“事情盡善盡美不代表你要住在我家啊!你回去吧!不然你在這裏,我是休息不好的。”
徐天戈不想走,他是一百個不情願。我被他吵的不耐煩,徹底黑了臉。怕我一不高興對他的事兒撒手不管,徐天戈隻好磨磨蹭蹭的離開。
雖然從我家出去了,可是徐天戈並沒有走。聽門口的動靜,他好像是又在大門外打地鋪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他愛怎麼樣我也懶得管。收拾完客廳疊好的金紙,我就洗洗睡了。
徐天戈話不多,倒是夠執著。第二天早上我打開門,他竟然真的在外麵蹲了一夜。見我準備出去,徐天戈連忙從地上站起來:“白惠。”
“回家去回家去回家去!”看著徐天戈的黑圓圈,我是氣不打一處來,“你是不是不想去河樹口了?你困成這樣,你要怎麼開長途車?”
徐天戈沉默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