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說到一半,鏡子裏的額頭突然開始往下流血。流血的位置不當不正,就是剛才陳昭砍過的位置。鮮血順著額心流下,瞬間整張臉上都是一片鮮紅……我用手摸了摸,臉上是幹淨的。

鏡子中的我是滿臉鮮血,可是我自己的臉上卻是什麼都沒有。剛才的夢境和現在的幻影不隻是眼花那麼簡單,我想,這可能是一種警告。

警告我什麼呢?警告我說會有人來傷害我?警告我說我和謝一航會有血光之災?

想不明白,實在是想不明白。

我的話說到一半就沒了動靜,謝一航有點不放心。走到衛生間門口敲敲門,謝一航問我:“喂,怎麼不說話了?白惠?你眼睛還好吧?”

沒等我回答謝一航,房門外麵又響起了敲門聲。

謝一航沒有什麼戒備,聽到有人敲門他第一反應就是要去開。來不及出言製止,我直接從廁所衝出去將他撞開。謝一航被我撞了個手忙腳亂,為了不讓我摔在地上,他及時抱住了我的腰,我們兩個人一起撞到了牆上。困惑不解的看著我,他問:“你到底怎麼了?怎麼奇奇怪怪的?”

“我來應門。”我從謝一航的懷裏出來,推著他往後,“你站在這兒等我。”

我的舉止奇怪,謝一航雖然不理解,可也還是順從的聽了我的話。門外的人已經徹底的不耐煩,他的動作已經從敲門直接變成了砸門。脆弱的門板被他砸的嗡嗡響,似乎門外的人隨時隨地會破門而入……我趴在門眼上看了一眼,嚇的是連連後退。

“門外的是誰?”謝一航感覺到事情不太好,“需要我報警嗎?”

謝一航趴在門眼上看,他還未看清楚什麼東西,門板又“哐”的一聲響。很清楚明晰的鐵器錘砸聲音,門外的人想破門而入。

“我看門外的好像是樓下的前台小姐啊?”謝一航有些惱火,“他們這家破店,又貴又髒又臭的,大晚上還砸房客的門……白惠你往後站,我要和她評評理!”

謝一航身上的血性被激發出來,他大有打開房門跟人拚命的架勢。我拉住他的胳膊帶他進房間,急著跟他解釋說:“門外的人不是前台小姐!”

“不是?”謝一航不信,“可我看她明明就是啊!”

我拚命的搖頭,說:“不是,真的不是。我剛才從門眼裏看了,門外麵的是陳昭,就是那棟房子裏死去的屋主。他現在附身在前台小姐身上,我沒辦法驅趕他走。他的攻擊性很強,我要是強行驅趕他,會害了那姑娘性命的……我們快點走,離開這兒,他抓住你,你就沒命了!”

“抓我?”謝一航更加不懂了,“他抓我做什麼?”

門板被砍的已經透了光,我沒時間跟謝一航解釋了:“我們從窗戶走,我來的時候看過了,這裏的窗戶和旁邊的陽台是通著的,我們隻要……”

薄薄的窗簾被我拉開,我和謝一航瞬間都傻眼了。

無數的蠅蟲趴在了窗戶上,黑壓壓的一片,窗戶外麵的場景一點都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