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所有的人都慌了,男人們都在低呼,女人們都在低叫。小孩子並不知道死是什麼意思,卻跟著大哭。有瓷器碎掉的聲音,不知道是誰把盛放供品的磁盤打碎了。

“死了?”謝江河捂著胸口跌坐在地上,“怎麼可能死了呢?他……沒理由會死啊!”

謝江河的疑問,正是我們所有人的疑問。謝江川這兩天的行為舉止確實是詭異至極,但是卻沒有死的道理。

“哎呀呀!”三嬸的哭聲遲遲的從廚房傳來,“我的老頭子啊!你個天殺的沒良心的啊!你怎麼丟下我,就這麼去了啊!你剛被鬼迷了心竅,怎麼沒多一會兒功夫,又被鬼勾去魂了啊!”

“報警啊!”在所有人中,謝爸爸是最冷靜的一個,“快點!誰拿著電話呢!快點打電話報警!叫救護車!”

眾人如夢初醒,謝一朝拿出電話打110報警。我身邊的李瀟無意識的握緊了我的手,她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發抖:“我三叔……真的死了啊!那我昨天晚上見到的,是誰啊!”

我安撫的拍拍李瀟的手,試圖勸她安靜下來。但是李瀟的情緒實在是太激動,我說什麼都沒用。李瀟尖叫了一聲,她的樣子像是快要昏厥了。一把將我推開,她轉身跑回房間裏去了。

謝家的人全都亂了分寸,犯了心髒病的謝江河坐在椅子上不停的喘氣。謝爸爸和謝媽媽跑到廚房去了,一屋子的年輕人都由謝一朝分配:“大家都冷靜冷靜!都冷靜冷靜!今天的祭祖,我們就簡單點辦吧!現在這種情況也沒辦法到山上去,供品和紙錢就先在祠堂燒了吧……老四老五,你們帶著幾個人去祠堂去燒紙。剩下的人,都回屋子裏休息去吧!要是需要人的時候,我會在院子裏叫你們的。”

雖然謝一朝這麼說,但是卻沒有人動。大家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動,謝一朝沒再說什麼,而是去看自己的爸爸去了。

在謝家的孩子中,我忽然發現一個很陌生的男人。我拉拉身旁的謝一航,問他:“那個人是誰?”

那個陌生的男人大概三十歲左右,身材高大,瘦弱白皙。一雙丹鳳眼,似笑非笑。他站在柱子旁邊遠離人群,眼光微閃,透著精明和算計。我發現他的時候,他也正好在看我。像是聽到了我問謝一航的話一般,他對著我擺了擺手。

“他?”謝一航皺眉,“聽說是我大哥大嫂的朋友,來幫忙的,今天早上到的。”

今天早上?

我奇怪:“不是說高速封路了嗎?他是怎麼到的?而且我們今天早上一直在外麵,怎麼沒看到他來?”

“我也不是太清楚,剛才聽我一個妹妹說的。”謝一航還在往廚房的方向看,“惠惠,你說我三叔死了是真的嗎?”

說起謝江川的死,我也是完全沒有頭緒。我跟著謝一航一起往廚房的方向看,說:“咱們兩個能去地下室看看嗎?我想看一下謝江川的屍體……昨天晚上我盯了一晚上,沒發現有什麼事情。謝江川會死,也真是太蹊蹺了。”

謝一航拉起我的手,避免別人看到,他帶著我繞著去了廚房。在我們兩個往外走的時候,我總感覺那個叫蕭逸的男人一直在看我們。可等我回過頭去看,他的腦袋卻又轉到別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