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山裏,身體埋藏在泥土中,沒有空氣能發生震動,所以鈴鐺不再響了。

被剛進洞口時候的迷香迷惑,我們三個人不同程度的出現了幻覺。這種幻覺很奇妙,會用腦海中的想象,去美化眼前的現狀。像是謝一航和徐天戈,他們兩個人隻是以為碰到了奇怪的山裏人,他們完全沒有發現牌桌上坐著的女人正拿著一個腐爛的蘋果在咀嚼,蛆蟲正不停的從她臉蛋上露出的洞裏掉下。

當然,我也可以打破這種幻覺,清除他們眼前的幻影。我可以用中指血,可以念符咒,什麼方法都行。可是這樣的做法,卻是十分危險的。一旦他們發現自己目前的處境,驚慌會破壞此時的平衡。幾乎用不了多久,謝一航和徐天戈都會因為被活埋而死。

牌桌上坐著的女人很喜歡好看的男人,一邊打牌,她的手一邊不老實的在徐天戈的大腿上摩挲。有好幾次,徐天戈都忍不住想要發火了。但最終還是在我的眼神示意下,停了下來。

牌局一直在繼續。

我對打牌沒什麼興趣,也沒什麼天賦。現在會坐在這裏玩牌,完全是沒辦法的事情。謝一航倒是玩的不錯,他贏了不少錢……不過他贏來的錢也不能拿出去用,全都是些紙錢。

牌桌上沒什麼人說話,氣氛有些沉悶。和屋舍裏的吵鬧熱鬧聲形成鮮明的對比,我們這裏冷的要命。為了緩解氣氛,謝一航笑說:“你們這裏挺熱鬧啊!以前我怎麼不知道這裏住人……對了,我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叫謝一航,您怎麼稱呼啊?”

“我們平時也不總聚在一起的,隻是偶爾。”女人的手指輕巧的劃過自己的牌麵,桌下她伸腳去夠碰謝一航的大腿,“你們今天是趕上好時候了呢!正好過節,所以我們都出來玩玩。你沒見過我們,那太正常了……你叫謝一航?我是雲娘。要說姓謝的,我倒是認識幾個呢!嗯,我想想啊,謝景奎你認識吧?他應該是你的親戚呢!你真應該見見他,他和你長的特別的像。剛才你進來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他。”

謝一航坐在我的右手邊,很明顯的我感覺他的動作僵住了。

在桌子下麵,我偷偷將女人觸碰謝一航的腿踢開。可即便是這樣,謝一航身體的僵硬還是沒有緩解。趁著女人回身招呼小丫頭倒茶的時候,我小聲問謝一航:“你怎麼了?”

“她說的謝景奎……”

“怎麼樣?”

“我算是認識吧?”

“你認識啊?”我還有點意外,“你和她怎麼可能認識同一個人?”

謝一航的臉色不太好看,我低頭看他的指甲,裏麵已經滲出了血來。深吸了一口氣,謝一航小聲說:“我也不知道,但是謝景奎這個名字我卻聽說過的。小時候在祠堂裏,我爺爺曾經跟我講過……謝景奎是個敗家子兒啊,要不是因為他抽鴉片出去鬼混,我們家地理位置這麼偏僻,也不會被日本人看上。不過她說的謝景奎,可能跟我們家的謝景奎不一樣吧!畢竟我們家的謝景奎死了都快有一百年了。”

謝景奎,謝景安……名字都是“景”字輩兒的,女人說的,應該是謝一航的祖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