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我和謝一航不是第一次提起了。
能不當驅鬼師嗎?從我第一天幹這一行開始,我就在想這個問題了。可是想了又有什麼用,我有的選嗎?
沒有,根本沒有。總會有各種各樣的事情,各種各樣的麻煩,催著我,趕著我,將我推到這條道路上來,我……
我回頭看到謝一航的眼神,他在求我。
“我不做了。”我拿起旁邊的礦泉水喝了口,人也精神了些。笑著看他,我說,“任平生的事兒,我盡量交給小徐去處理……他是新手上路,需要我多看著點嘛!等他完全熟練了,我就徹底放手不管,這次我說到做到。”
謝一航如釋重負的笑了,看樣子這句話他都想了一路了。雖然平時在他的工作上,謝一航強勢又霸道。可是到了我工作方麵的事情,他就變的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生怕我不高興。
“我不是不支持你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不願意讓我有什麼誤解,謝一航解釋說,“我是怕……失去你。”
我垂下眼,沒有吭聲。靜靜的摩挲著謝一航的手掌,其實我和他想的一樣。
在鄰居們的投訴下,檢疫局的電話都要被我們小區打爆了。傍晚的時候派了一大批的人員來給我們小區進行殺蟲消毒,消毒藥水就裝了一車。我和謝一航沒有走遠,一直坐在車裏看著。晚飯我們都是在車裏吃的,謝一航去買的快餐來。
我在車裏剛準備吃包子,就聽外麵有人在敲車窗。扭頭一看站在車外麵的不是人,正是可憐兮兮的餓鬼和謝景安。餓鬼緊盯著我手裏的包子,他口水直流。整張臉都貼到了車窗上,他眼睛不正常的放大著。
謝一航的車裏都被我貼了符紙,一般的鬼魂是不能靠近的。就連我家裏寄居的餓鬼都是隻能在外麵看著,卻不能進來。我打開車門,暑氣湧進。將包子遞了出去,餓鬼趴在上麵貪婪的聞了起來。
“你幹什麼呢?”謝一航被我的行為逗笑了,“包子不好吃嗎?”
“沒。”我不想讓謝一航知道太多餓鬼的事兒,免得他害怕,“你說消毒什麼時候能做完?”
吹了空調太久,人都吹的沒什麼精神。謝一航也把車窗拉下來,他看著窗外說:“就算做完了,今天也不能住了吧?你聞聞這藥水味兒,太惡心了……要不今天晚上去我家吧?”
自從走陰之後,我就不是太想見到謝媽媽。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太想見。而且謝一航家對門就是宋珍珍家,要是去的話,萬一碰到總是不太好。宋珍珍剛死完沒多久,頭七都沒過,我們就這麼去的話……
“我在公司附近有一間公寓。”像是知道我的想法,謝一航說,“我們去那兒住一段時間吧!”
我捏著手裏的包子,不置可否。旁邊的餓鬼看不下去了,他小聲催促我說:“還想什麼啊?和他一起去吧!”
“白惠,不管你是幹什麼的,你別忘了你還是個女人啊!”餓鬼放棄了包子,他對我說教道,“你總是要結婚嫁人的吧?你總是要找個一輩子的依靠吧?小謝人這麼好……你還在猶豫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