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身上下都沒了力氣,隻能趴在地上不停的嘔吐。總感覺嗓子眼裏像是有靳穀子的頭發鑽了進去,我忍不住不停的用手指去探摸。好不容易順平了呼吸,四肢酸軟的感覺未散,我斷斷續續的說:“走陰和這個……怎麼會一樣。走陰就是……麻煩些,而這個……這個完完全全是折騰人。心理上我……不怕。生理上……承受不了。”

“隻是這樣就承受不了了?”靳穀子壞笑了一下,他笑的頗不正經,“那以後要是有更激烈的身體活動,你不是半路就得昏過去了?”

我皺著眉頭不去接靳穀子的話,盡量不把事情往難堪了想,或許我們兩個還可以和平相處一會兒。

“你是怎麼跑出來的?”我用濕漉漉的袖子擦擦臉,問他。

天塌地陷,這種情景我是有生以來第一次遇見。天地調換了位置,萬物分崩離析,隻有在如此情景之下才能深刻體會到,人真的連螻蟻都不如。一路走來,我都是死死的閉著眼睛。一方麵是睜不開,一方麵也確實是有點怕。甚至很多個瞬間,我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可是沒想到,靳穀子就這樣帶我出來了。

好吧,看他現在的樣子,逃離那裏也不是什麼輕鬆的事兒,即便他是靳穀子。

被雨水狂風刷洗過,靳穀子渾身濕透頭發散亂。烏黑的長發垂在胸前,愈發凸顯的他臉色蒼白如紙。原本相對寬鬆的衣服全都貼在了身上,這令他看上去更加單薄。不過他的眼神卻始終炯炯,神情中有一種難以掩飾的桀驁:“你為什麼不相信我的話,我告訴過你,隻要你和我在一起,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

呃……我對靳穀子的回答很是無語。

見我又不準備接他的話,靳穀子也覺得有些無趣。不再繼續吹噓自己的能力,他隻是說:“這點本事都沒有,我還當什麼道士修什麼仙啊!”

我是有聽說,道家會有些比較獨特的修煉。比如說什麼騰雲駕霧啦,比如說什麼禦劍飛行啦,不過這些多數是在小說裏聽說的,現實生活中並沒有看到過。如果說真有人能達到騰雲駕霧的本事的話,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畢竟連時間空間都能改變,把物質轉化一下形態要輕鬆的多。再說像靳穀子這樣的能人,他……

我在心裏盤算著,試圖說服自己去相信靳穀子是可以騰雲駕霧呼風喚雨的那種人。而就在我馬上要相信這種設定時,靳穀子卻忽然笑了:“這你都信?我騙你的。”

“我帶你爬過來的。看你瘦不拉幾的,沒想到還挺有分量。”靳穀子舉起已經被泡白磨爛血肉模糊的雙手,“好疼呢!”

看著靳穀子的手指,猝不及防的,我心跳了一下。

這是無關乎情愛的心跳,完完全全是受到驚嚇後的心驚肉跳。看著靳穀子手指的慘狀,我嗓子裏像是被塞了一團頭發,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你傷成這樣……會好的,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