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惠?白惠?你怎麼不往下說了?”
手掌無力的鬆開,手機掉在了髒衣服上。電話裏靳穀子在叫我,我也隻是那麼任由他叫著。了凡送給謝一航的項鏈安安靜靜的躺在我的內衣上,紅繩已經被謝一航洗的變色。我伸手去撿……在一瞬間,腦海中多了許多的畫麵。
腦海中多出來的畫麵,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陌生。之前在謝一航老家的時候,我曾經看到過這些畫麵。隻不過和之前比起來,這次我腦海中的畫麵要清晰多了。那一個個模糊不清的碎片,一下子全都串聯在了一起。變成了場景,生動了起來。
我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未來還是現在,我看到了謝一航,謝一航開車在街上。他拿起車座副駕駛上的文件看看,笑了。像是有什麼把畫麵拉進了,我能清楚的看到那文件上的照片和文字。
這是一份學生檔案,是我的學生檔案。是謝一航為我申請的,成人大學的學生入學檔案。
前兩天我和謝一航路過大學校門口,他誤解了我的表情,以為我是遺憾自己沒有上過大學。花了點錢,動了點關係,他安排了我去讀書。匆匆開車回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把這個消息告訴我。
我看到了車上的鍾表,我看到了謝一航放在文件上的手機日期。我想要看清楚窗外的街景,但遺憾的是我卻沒有看到。我用力的瞪大眼睛,似乎這樣便能看清楚腦海裏的景象。可是不再給我看清楚的時間,謝一航下車了。
好像是發生了什麼事兒,謝一航把車停在了路邊,然後開門走了下去。隱約中他似乎是說了些什麼,接著他往馬路對麵走去……而就在謝一航走到馬路中間時,一輛裝滿貨物的大卡車飛奔著闖了紅燈過來!
站在路中間的謝一航被撞了個正著!
在謝一航被撞開的刹那,我看到了卡車車窗上趴著的女鬼。那女鬼遮擋住卡車司機的眼,在馬上觸碰到謝一航時它立馬飄開了。
我認出了那個女鬼,正是楊紫彤。
“小心!”我忍不住大喊出聲,即便腦海中出現的隻是一些幻想。
“白惠!”聽到我的叫聲,靳穀子在電話裏大喊,“你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我喊出了聲,但是眼前的畫麵卻沒有中斷。我眼見著謝一航飛了出去,眼見著他健壯的身體在水泥地上滑行,眼見著他的骨肉被磨蹭的麵目全非……眼見著他,斷氣兒了。
快發生了,就快發生了。畫麵清晰了,時間快到了。
靳穀子又說了什麼,我卻完全聽不進去。急忙掛斷電話,我打給了謝一航。
電話響了一聲,我立馬又掛了。我十分糾結的想,萬一他現在在開車,那麼我這通電話很可能會要了他的命。我身體不停的抖動著,根本很難安靜下來。從盆栽上摘了三個葉子,我隨手丟了出去……大墳卦,厚土埋身。
厚土埋身……
我用力咬住自己兩腮的肉,拚命讓自己鎮定下來。努力清除自己腦海中的雜念,我重新起卦丟擲。客廳裏沒有風,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影響。我盯著看葉子緩慢的落下,生怕錯過一絲一毫的變化……還是大墳卦,厚土埋身。
像是不信邪一樣,我連著丟了三次。可這三次卻是邪了門,每次都是一樣的卦象。
占卜六爻有一個規矩,不遇事兒不起卦,一天起卦不超過三次。占卜的次數太多,一時會影響占卜者的心情,二也會對鬼神不敬。我從來沒有過像現在這樣為了一件事兒連著起三卦,也從沒有起了三卦卦象是完全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