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煉了的陰魂,自然是不能投胎的。甚至可以說,這是另一種方式的魂飛魄散。而在鼎爐裏的七七四十九天,這些陰魂會遭受到慘烈的折磨。被火燒,被火烤,感受到靈魂被一點點熬幹,最終煉成丹藥,再沒有任何氣息存在。
我再次想起了昨夜的夢,想起了那個黑乎乎的船艙,想起船艙裏水波蕩漾的感覺……那是哪裏?是二火葬的地下?還是方圓的鼎爐裏?
“他為什麼這麼做?”我總覺得方圓瘋了,他會這麼做我其實不太意外。可能是不敢相信,我重複著又問了一遍,“他為什麼這麼做?雖然煉陰魂能短時間內迅速提升法力,但下場也是很慘的……他為什麼這麼做啊?”
蘭姐看向了我,說:“因為你啊!”
“他到底想要什麼啊!”我感到深深的疲倦,“他想要我的命嗎?”
蘭姐搖搖頭:“他想做什麼我也不清楚。”
“那我能做什麼?”我問蘭姐,“我是不是……救不了謝一航了?”
蘭姐沒回答我的問題,她突然說了別的事兒:“你要做靳穀子的鼎器嗎?”
做鼎器的事兒就這樣被蘭姐提出來,我稍微感到有些尷尬。蘭姐遇到的事情多了,她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太稀奇的。站在一個很客觀的立場上,蘭姐建議我說:“其實你可以試試的,靳穀子有能力把你的手救回來。等你的手好了,說不定現在還可以救到謝一航。”
“現在可以救到謝一航?”我意識到事情或許有轉機,“現在謝一航還是有救的,是嗎?”
“再晚點就不好說了。”蘭姐話說的也不是太明白,“要知道,方圓對靳穀子還是非常忌憚的。”
“方圓忌憚靳穀子?”我感到奇怪,“方圓認識靳穀子嗎?他們兩個人應該沒有接觸過吧?”
在中元夜和方圓鬥法的時候,我還不認識靳穀子。之後我和靳穀子的接觸也不是很多,所以也不清楚他和方圓之間有什麼過節……難道說他們兩個早就認識?又或者靳穀子名聲在外,方圓也知道他是個很角色,便對他有所顧慮?
我覺得,第二種可能性更大些。
“你不知道嗎?”蘭姐淡淡的說,“方圓和靳穀子交過手,就在謝一航剛死的時候。”
“什麼?!”我驚訝的說話都結巴了,“他們兩個交過手?”
蘭姐點點頭:“是的,他們交過手。不然你以為你小徒弟的那幾張符,能起多大作用?能擋住幾個孤魂野鬼也能擋住方圓嗎?”
“那……”
“是靳穀子給你家裏設置了結界,所以你能不受騷擾的在家裏追憶逝去的愛情。”蘭姐的語氣平淡,但是她每一次字兒都敲的我回不過神來,“據我所知,他在你母親那裏也設置了結界,就是為了不讓方圓找到那兒……他竟然沒有告訴你?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
我……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會知道?靳穀子他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