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血不像靳穀子的血那般管用,不過瘋道士的狀態還是穩定了點。他的唇上沾了血,蒼老的臉孔更顯蒼白。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他含混不清的說著:“我告訴你媽媽,城市的生活不適合你,你需要去農村生活……我本來是想支開你的啊!我以為你不在城區生活,就能避免你和臭小子見麵。可是誰知道,你去了鄉下,卻碰到了狐仙,反而加速了你和臭小子認識……說起來,這也是我的錯。要是我態度強硬一點,堅決不同意你當臭小子的鼎器,可能事情就會不一樣了呢?你說是吧,小嫚,那樣可能一切都不一樣了呢?”

瘋道士話說的顛三倒四,時間上完全就是順序混亂的。我記得我們兩個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明明說我是他給靳穀子選的鼎器。但是為什麼,現在他又說自己想極力阻止呢?

難道,還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想完我又笑自己無聊,瘋道士已經在彌留之際了。我和一個精神混亂的人講邏輯,也未免太可笑了點。

瘋道士現在的狀態很糟糕,我想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還記得我告訴你的吧?雙修的時候,一定不能親嘴兒……是了,一定不能親嘴兒的。當年我就是和我家老婆子雙修的時候沒忍住,親了嘴兒,所以有了臭小子……你和臭小子雙修的時候,一定不能這樣。臭小子他是要成仙的,他和我們凡人不一樣。我們不能耽誤他,不能成為他的絆腳石……你說是吧?老婆子?”

我在旁邊聽著,真的是越聽越糊塗。有時候感覺瘋道士是在和我說話,可有時候又覺得他像是在和靳穀子的母親說話。我時不時的回應他幾句,告訴他我在聽,他能安心不少。

“臭小子他愛你。”瘋道士說。

“哦。”

“你知道嗎?老婆子,臭小子,他愛你。你死了之後,他竟然哭了……給我氣的啊!狠狠臭揍了他一頓。”

“嗯……好吧。”我忍不住問,“母親死了,他為什麼不能哭?”

瘋道士迷糊的話裏多了幾分威嚴:“他是要成仙的,他怎麼能被七情六欲左右?被欲望支配的人,都是可恥的。”

“我就是可恥的。”瘋道士的話立馬轉了哭腔,“我是一心想要修仙的啊!祖師爺明鑒,我確實不是好色之徒……可我還愛你啊!老婆子,我好愛你。我也好愛臭小子,我好愛他。一想他成仙之後沒有人照顧他,我就,我就……”

“他成了仙人,就不需要人照顧了。”我安慰著瘋道士說,“大師,你放心吧!靳穀子他很厲害,很強大,沒有人能欺負他的,他……”

我的話沒說完,瘋道士突然動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幹枯的手指按在我的傷口上,疼的我一個激靈。瘋道士的眼睛從符咒下露出來,他盯著我說:“我把我的手,給你。”

“小嫚,我把我的手給你,你能,替我照顧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