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不上不下,又呼吸困難的感覺簡直煎熬。
陸析潯幫她拍著背,力道由輕轉重。
“咳出來。”
拍打了十幾下,時惜終於將糖吐了出來,整個人想虛脫了般的坐在椅子上。
陸析潯遞給她杯水,她接過來,瞄了一眼陸析潯後低下頭去,小口喝著水。
“鈴——”
晚自習的預備鈴拉響,時惜嗖一下站起來,目光四處飄蕩,唯獨不看陸析潯。
她說:“我們去教室吧。”
陸析潯應了聲。
昏暗的小路兩邊連著路燈,時惜走在前麵,陸析潯走在後麵跟著,落後她兩三步的距離。
身後傳來微不可聞的歎息聲,時惜停住腳步轉身,這才看到,陸析潯離她很遠。
她一愣,折回去,他怎麼走的這麼慢了?
時惜剛想問,陸析潯就開口了,語氣有點低落:“右眼有點夜盲症,晚上看不太清楚。”
夜盲症,時惜的外公是夜盲症,晚上不開燈看不清東西。
陸析潯臉上盡顯惆悵,時惜沒想其他,握住他的手腕,聲音很淺:“那你抓著我,我帶著你走。”
溫暖如約而至,低落的眸子裏染上星光,煜煜生輝。
陸析潯盯著那白皙的手背,嘴角笑意不止一星半點:“好,我跟著你走。”
想讓你牽我整個餘生。
學生會正常運營,第一天,時惜就被安排跟陸析潯檢查晨讀紀律。
她來不及吃飯,手拿著個包子就趕去與陸析潯回合。
她到時,陸析潯早已站在那裏等了許久,天空陰沉,還未完全明亮開來,教學樓卻早已亮起白織的燈光,裏麵已經坐滿艱苦奮鬥的才子。
“我來了。”時惜吃完最後一口包子,挪到陸析潯身邊去:“我沒遲到吧?”
“沒有。”陸析潯聲音透徹,精神力十足,一點都不像她,一臉沒睡飽的樣子。
時惜盯著他肩膀上佩戴的‘勤’字,眨眨眼睛,伸手那個他手中的記錄本,遞過去一個熱乎乎的包子。
“給你的包子,趁熱吃吧。”
姑娘聲音有點軟,手掌裏溫熱,陸析潯嘴角忍不住翹起,眼底有珠寶流光閃爍,他慢斯條理的解開塑料袋,優雅咬著包子:“還帶了我的份?”
韭菜雞蛋餡兒的包子,很好吃。
“當然了。”時惜淡笑著,兩人一同往高一學年所在的教學樓走去。
“眼睛好點了嗎?”時惜瞧著他依舊貼著紗布的眼睛,擔憂問。
“已經沒事了。”
“真的?你有沒有抹藥?”時惜又問。
陸析潯樂了,笑著調侃:“你怎麼像個查房的大夫?”
時惜怔一下:“關心你。”
“藥抹了,也不疼了,相信我?嗯?”陸析潯眸光溫柔似水,盡數交代給了時惜。
時惜這才放心:“那就好,晚上我再陪你去換藥。”
“好。”
拳頭一樣大的包子陸析潯三兩口就解決完了,時惜愣神:“那個,你慢慢吃,不著急的。”
“慢點吃包子就涼了。”陸析潯眼底清澈,閃著溫柔平和,他接過時惜手中的記錄本,抬眼看了看時間,說:“等下你就跟在我後麵,我念誰你就記誰的名字。”
時惜眼睛眨了下,視線往陸析潯身上瞟:“那......本子是不是應該給我?”
周邊氣息微妙,陸析潯盯著手中的記錄本,兩秒鍾後,他想了個說辭:“本子重,我先幫你拿著。”
本子......重嗎?
“嗯......行......”
高一往往是最不好管的年級,初入學校,校規時間不遵守的大有人在。
高一一共二十三個班,時惜陸析潯負責一到十班。
這十個班級巡邏一遍,時惜記了十來個名字,這些大多都是吵鬧不遵守早讀秩序的學生。
回班的路上,時惜數了數,聲音清淺的問他:“記了名字的要扣分?”
陸析潯搖搖頭:“不隻是扣分,還要罰清掃。”